“这里没你什事,你回去吧。这条渠,个人来修!”
怔怔地望着他,小声道:“都成孤家寡人,还逞什能!他们爱怎说就怎说,都不怕,你怕什?”
这次,大伯子对弟妹愚忠完全失去耐心。他没有心思再和她费什口舌,直接从手里抢过铁锹,往地上扔,在她胳膊上推把,恶狠狠地骂个字:
“滚!”
勉强笑下,捡起铁锹,慌不择路地朝家里走去。回到屋里,掩上房门,这才把头蒙在被子里,放声大哭。等她哭够,去灶下洗脸时候,忽见儿子小新生将门推开条缝,呆呆地望着自己。她第次意识到“新生”这个名字所蕴含奥义。
口风。红头聋子听龙英提起这个话头,愣半晌,眼圈就红。等到他终于平静下来,就往地上吐口痰,随口说个谜语,让龙英去猜:
原本青枝绿叶,
如今面黄肌瘦。
不提起倒也罢,
提起眼泪直流。
把儿子搂在怀里,摸摸他
龙英没敢把这个谜语告诉,只是用“好牛不吃回头草”类话,来好言规劝。可还不死心。正当她打算找时间与虎平本人直接摊牌时候,个名叫蒋维贞少女突然出现在她视线之中。说来奇怪,第眼见到蒋维贞时候(当时,她们在观前村大晒场看电影。蒋维贞穿着件肥大确良衬衣,靠在草垛上,漂亮大眼睛,会儿盯着银幕,会儿偷偷地打量盘腿坐在水龙上朱虎平),心里就是“咯噔”下。凭着女人特有敏感,她意识到,自己最后块立身之基,已经在“咔咔”转动放映机胶片声中轰然坍塌。
朱虎平和蒋维贞结婚后,终于看清楚这样个事实:原来,直在暗中跟她作对,其实并不是哪个具体个人,而就是命运本身。缤纷阳光,已经悄悄越过她头顶,走在她前头,将她个人留在黑暗之中。
天清晨,像往常样起个大早,去新田里开渠。在深秋浓雾中,她看不见高定邦身影,但她知道他就在不远地方。等到晨雾被初升朝阳驱散,她看见他,也看见更生家山墙边上聚着伙人——他们端着饭碗,小声议论着什,不时传来阵阵窃笑。知道他们在说什,知道他们为什笑。不过,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到多大伤害,反而在心底生出隐隐快意。那伙人笑声越是*荡、肮脏,她心里就越是畅快,伴随着种无声幽怨。
定邦反应却完全不同。
村人议论和窃笑传到定邦耳中,很快就化为越来越沉重叹息和恼怒。终于,他扔掉手中铁锨,大踏步地走到跟前,朝村头看看,阴沉着脸,恶声恶气地吩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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