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隽字迹旁很快出现行端正笔迹,简洁照旧:许你康复,如常人。
沈清轩手腕颤,饱饮墨汁笔尖重重划在雪白纸上。
那人依旧未现身,却自笔架上重新取笔来,在他那问话旁,回个:是。
原先疑惑却也叫沈清轩这问,自发解,温泉特有硫磺味道,是沈清轩发问所在,他也得知沈清轩自何处轻易知道他到来。
嗅觉倒像野兽。
却谁也没再将这个话题延伸下去,转而清谈其他。
沈清轩虽承他开恩,留得命,心中却时时谨记他是蛇妖,非族类。不是不提防。
又是良久功夫,沈清轩突然动动,抽出暖筒里手,将轮椅移到案前,重新铺开纸墨,写道:你来。
将纸张推向桌案中央给人看,周围安静。
沈清轩但笑不语,静静等着。
惟他人屋子,在寂静片刻后有非同般景象。
只见桌上白纸,无风自动,搁置在砚台上笔杆也立起来,蘸着墨移到纸上略顿,而后浓墨与纸上逐渐勒出文字,字迹端正,似是答沈清轩话,写着:你如何得知?
却不想这妖如人般,有名有姓,享受温泉不说,还在这里,以纸笔伴他对话个时辰。
虽言简意赅字句淡漠,却有着非常人耐性。
对他这神通广大妖来说,更简洁对话方式不是没有,沈清轩就曾领教过。这蛇却弃置不用。
自失语后,沈清轩也时常同人交流,却从未有人肯这般,耐着性子用纸笔点点写给他听。个时辰光阴并不长,与人生不过是沙粒,却让他心中提防瓦解不说,更是生出种微妙亲近来。
将布满字迹纸张取过放置旁,沈清轩面带微笑,蘸墨汁在新铺开白纸上继续与他交谈:若助你顺利劫渡,可有回礼?
沈清轩仍是笑着,且眨眨眼副卖关子神态对着虚空。
空气里如那日样,缭绕着突如其来草木清香,那味道如雨后森林,有种冷冽清新。
这气息,在体内呕出污秽鲜血昏昏沉沉那日,出现在周身被腐臭环绕他身旁,彷如黑暗中道突兀降临光亮,深刻烙在沈清轩心里。
终身都没有忘却。
沈清轩突然吸吸鼻子,而后有些讶异提笔写道:你去山顶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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