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爸妈跟余姨约好找个晴天道去。不料当夜冷风频吹,阴雨也跟着下起来,这下就是十来天,只能等再等。待到天气转暖,爸妈踏青心情早已按捺不住。
个早上睁开眼,强光透映窗帘,不同前几日阴郁。天井里父母对话响亮得简直有些雀跃。连忙掀被穿衣,手提着鞋就单腿跳去开门,拉开,个黑影几乎贴在面前,惊得“啊”地失声往回窜。黑影原来是爸,他也吓跳,推门手僵住两秒,很快反应过来后摩拳擦掌地说:“快点快点,赶紧去吃早餐,们好上山去。”匆匆吃过早饭,和爸妈戴上草帽,朝东南方向拉桂沟出发。想从没去过崖下村绕道,爸妈说:“好,春游嘛,反正是玩,走哪儿都无所谓。”
经过连天雨水滋补,想来山野已是片蓊苁,不巧余姨这几日犯风湿,不能同往,电话里交代:“帮打点蕨菜来,要吃新鲜。”
翻上气象台山头,大片田野跃然而出,从脚下直铺至远山。清风迎面拂来,很有甩开头发让风尽情梳理番冲动。阳光蒸起气息清洁、湿润、微香,令人振奋,迫不及待想要踩上田垄。们找准方向,穿花蝴蝶般,往花丛中走去。
贪恋美景,时时停下拍摄,爸妈等得无聊,很快便把远远甩下。阡陌纷乱,他俩草帽在花海里纵跃,时隐时现,有时转个弯便没踪影。连忙收起相机,路小跑追去。想是时候还早,路上未遇几人,偶有二身影闪现在黄白相间油菜地和萝卜田里,小小点,只有动起来才能发现。
东面群峰连绵,青黄相间茅草漫山遍野,被风吹得浪浪地哗哗作响。几棵在山火中幸存下来杉树,笔挺有如屏风,黑黝黝矗立在山头,深沉威严。刺梨、金樱子白花灿烂,招引来蜂蝶拱在花瓣里,嗡嗡嗡挤成团。车前草、黄鹌菜、铺地香、鼠麴草低伏着身子见缝插针,田埂上、菜叶间、岩石缝,遍地都是。鹅儿肠、水狼箕在密密叠叠红毛草下面抖动。有时候,镜头里扫过黄色白色彩色蝴蝶,抬眼寻去,它们早已飞入幽谧林谷。爸感叹道:“只有到野外,才能体会到‘欣欣向荣’意思啊!”
今年奇怪,油菜花没有窝蜂地昭昭盛放,倒像排队似,发跟着发,拖长花期。于是,原野上出现深深浅浅黄色,和新翠绿搭配出柔和丰富色调,条条块块、不规则地镶嵌在起,淹没视野,翻卷过座座村庄,从远山连绵至城镇边缘,被直线和曲线梳理得舒展而神秘。山丘边缘梯田,圈畦,往下盘绕扩散,像涟漪,像指纹,覆盖住起伏大地。
被树木和长草遮掩山涧里,渗出道道山泉,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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