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老板娘拿她没办法。
昨天晚上,过晚餐时间,大姊走出厨房,到流理台前洗手,印尼人让开位置,他站在光影里晾着手,微笑着搜寻着那片原本在他头上黑暗。大姊又找老板娘谈印尼人问题,说非法打工,被抓到要罚钱,老板娘说再等等吧,至少过完年再说。走回柜台,印尼人问,老板娘她们在说什,说,没什,不关你事,印尼人放心地走回流理台前,就着水龙头,继续洗他杯盘。
就在这个位置,印尼人努力练习说话,渐渐能说极为严谨中文,有天他对说:“恋爱。”除百分之百相信他以外,没有其他感想,鼓起所有耐心听他叙述,这其中被几次门铃声打断,印尼人没有错过任何次“欢迎光临”。他说他在学校认识个印尼同学,说:“恭喜恭喜。”他快乐地应答:“新年快乐。”过几天,他说:“失恋。”除百分之百相信他之外,没有任何感想。印尼人想想,对说:“定要学好中文。”相信再也不会听到任何则,比印尼人这个更短爱情故事。印尼人终于洗完咖啡杯,看着他,他拿起抹布,开始尝试着抹干流理台。
门铃晃响。“欢迎光临。”印尼人望向大门,笑着说:“大师来,换音乐。”叹口气,站起来伸伸懒腰,拿起点餐单子,转过头去,大师已经走到柜台,拍拍肩膀,闪避过,注意到他向光鲜脸上,今晚有些灰渍在上面。大师向印尼人打招呼:“晚安,Jammy。”同时把斜背着口沉重袋子甩在柜台上。“晚安,”印尼人说,“要不要换音乐?”大师闭目凝神听下,他说:“不用不用,今天音乐很好。"忍不住想笑。
老板娘收几个杯子回来,她朋友已经走。她走到柜台后面,问大师“吃饱没?”大师点点头,老板娘问:“喝什?”大师说:“随便吧,你决定。”老板娘踮起脚尖,在大师面前闻闻:“你有喝酒?”大师摇摇头,老板娘准备杯子,她要调杯热巧克力牛奶。大师探头看看柜台角落堆着叠面具,他问:“那是干吗?”老板娘说:“先生演戏用道具。你要不要找位子坐?”大师摇摇头:“站着好。他还在搞剧场?”大师大声地说:“九〇年代还有人在搞小剧场?他青春期真长啊。”大师转头问印尼人:”Jammy,你知道'艺术家'吗?”印尼人点点头,“你老板是个艺术家,”大师说,“你老板是个艺术家,因为他青春期特别长。”老板娘笑说:“你不要乱教他。”说:“你帽子歪。”大师把手掌覆在头上,摇摇他头上小布帽。
老板娘把热巧克力牛奶放在柜台上,大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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