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现在自己想到这件事,“还是有些想不通”。但手术后来并未进行,吃中药成场漫长马拉松,似乎能够维持,却看不到终点。前两年病情稳定,张浩不想吃药,家里人也以为治愈,停两年,不料在学校上晚自习鼻血流得止不住,到医院查,血小板已经快到个位。
张浩自己信心没有那强烈。反反复复流鼻血和止血,头晕和乏力,让他感到这个病“治不好,直治不好”。有时拿拳头捶桌子,“心想怎摊到头上”。
止鼻血最困难。停药那两年,起初鼻血流会儿自己能止住,到后来棉纱塞鼻孔也没用,抽血又出来,整卷纱布看着大夫塞进去,自己意识恍惚,感觉耳孔也来血。有时边鼻孔流血,鼻塞用时间长,抽出后鼻孔边大边小。逢流鼻血止不住,从村里包车去张掖市抢救,熟人价最低也要百多元。
五岁那年夏天,次爷爷去草场上放羊,父母出外打工,家里大人只剩奶奶,天下着瓢泼大雨,张浩鼻血流得厉害,卫生纸擦整整箱。那时交通不便,奶奶托亲戚去乡医院找人,自己看着躺在席子上孙儿手足无措,心想“快死,死让娃娃好上,就好”。电话里还不敢跟儿子儿媳说,被村里人责怪“你个爷爷奶奶胆子恁大,娃娃这大毛病还不告诉他爹妈”,奶奶说到这里带哭腔。
晚上奶奶泡大盆孩子穿衣服,这是她每两周从县城回来任务。水龙头就在炕屋里,带着个小洗脸池,显出先前经心,洗脸用却是洗衣粉。
小凳子换上新坐垫,带花纹袱布和沙发座套都是奶奶亲手缝。被罩上花是妈妈绣。沙发、凳子和吃饭木桌是爷爷做,张浩还玩过爷爷做木头小车。
爷爷二十五岁那年,曾经被抽调到肃南林场木材加工厂,做木匠活时被电锯切断右手掌,三根手指连同半个手掌是接上去,眼下留着道清晰分界线,不能做重活。张浩在家中看书时候,会腾出只手揉捏爷爷手掌,减缓陈年隐痛。
爷爷和奶奶手腕上搭着面条,起在炉子上下揪面片,奶奶说爷爷以前不会做饭,是逼出来。家人围坐到桌前,张浩感慨:“跟过年样,饭吃上,电视看上。”
遗憾是爸爸妈妈不在,张浩给他们打电话,问啥时回来,“他们总是含含糊糊,说回来没钱用”。奶奶手机里有张浩爸爸妈妈发照片,两人站在工地上,头上箍着安全帽,妈妈帽檐下露出鸭舌帽和奶奶织围巾,大热天包得严严实实,像是两个宇航员,身后是地钢筋笼子,奶奶看到照片就哭。张浩说他们以前敲大石头,现在绑钢筋,都拣下力重活。
兄妹跟父母见面太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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