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颖：那你写这个小说，就是
要告诉你，有这样
世界，有这样人。
王安忆：对啊，你这
说话，就跟那个形成悖论
。
张新颖：如果是这样，觉得有这种悖论挺好。
王安忆：然后他们这些人有个比较
致特征，他们都特别像精灵。他们都很白，你有没有注意到？麻和尚本来是很白很白，敦睦也很白很白，到白化症少年，白已经变成种病。
张新颖：白就是无吗？白是没有颜色吗？
不如他，都是那种隔绝。
王安忆：但是他们有自己小小产业。比如说敦睦，他们那边生产染料，种植靛田；白化症少年是摘枸杞；二点是从林窟里出来人；还有哑子，是最贫苦，靠土地吃饭。说起来他们都有自给自足生产方式。都是从小世界里出来，最原始循环经济。
张新颖：这个小世界给人感觉，还是跟们很隔离。但他们慢慢走到个跟们不太隔离世界，当然还是处在个奇怪边缘上。
王安忆：他们出来以后，和们这个世界保持种奇怪关系。们叫它黑帮也好，江湖也好，非法生存也好，反正就是主流之外存在。他们这些人都像山里面精灵样，旦到外面世界，就失去身份，失去合法性。
张新颖：身份，合法性，也都是名，没有这些，对于们这个社会来说，他们就是匿名；对于他们自己来说，他们过去又是他们想要隐匿。这里面可以说有很多层次。
王安忆：当然也没想那多。但是从形态上来看，他们和山里人很不样，他们就像是山里基因突变样。
张新颖：对，他们也是山里异类，对他们出生、来自地方也是异类；另方
王安忆：对啊，匿名是肯定，他们都是没有名字，这里面主要人你有没有注意到，从头到尾没有给他起名，其他有是诨号，或者是自己给自己起名，比如说鹏飞、敦睦，或人家给他起名，像那个小孩张乐然。他们都没有爸爸妈妈起名字。
张新颖：从人物上来说是这样。其实不仅是人物，会不会在们现在这个文明里面，有很多匿名东西，因为叫不出名字来，所以们就当它是不存在。其实不但是存在，而且也是个，怎说呢，也是丰富、混杂，甚至是生机勃勃这个世界。
王安忆：也可能啊。最后不是让哑子和那个麻和尚把他们领地让给敦睦，然后就走嘛，然后他们就要走到山外面去。
张新颖：匿名这个意思，可以说很多。
王安忆：起这个名字也想半天，不知道起什。其实最简单大白话就是，“不告诉你”。他们自己来历，他们自己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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