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使得们整个村人,都以为离开村庄真出息,有名声,连县长都到家坐坐并请吃饭。这样儿,如间房子不仅变成个村,而且转眼又成座城市样,那些年月家精神和风光,真是酷冬过后春日般,连房檐和树枝上麻雀叫声都和人家不样。可事情到九九四年,还如往日样写作着,却因为部中篇麻烦和纠缠,使在部队写半年检讨书,加之常年写作,日日枯坐,夜夜握笔,最后闹到腰病、颈椎病同时发作,每天只能躺在病床上,连吃饭也得要人端着送到手里边。这期间,母亲、哥哥、姐姐都从家里赶到部队去看,见不能走坐还躺在家残联工厂为特制活动架子下,身子敞开,头面朝天,悬着胳膊在半空活动板上写作时,母亲便又说:“你为写作疯吗?要把个好人写成坏人、残人吗?”哥哥则看着那躺椅和架板评论道:“何苦呢……好好活着比你写东西重要得多!”而姐姐们,则都说模样话:“们日子过得很好,你用不着这样躺着还天天写让人不喜欢东西呀。”
然后是家人沉默和无言,家人劝要不要写,要实在想写,就写他人喜欢——比如还写中央台播电视连续剧。今天回忆那时他们说话,理解那不仅仅是他们说话,而是个村落和片土地声音和灵悟,是命运走向岔道后,扳道工体悟和纠正。而那时,不能理解来自土地声音和精神,只是为让他们放心回家去,就连连地点着头,如写作检讨般认真和虔诚,直到他们都离开北京,回到只属于他们土地上,又开始躺在残联为特制椅架下,继续写作《日光流年》那本书。直到《日光流年》后,写《坚硬如水》和《受活》,并因为写《受活》而转业,因为转业又精神放松写另外两本更令人恼火小说后,们县个领导在那年春节时,通过电话对正式宣布说:
“说连科呀,现在对你说句实话吧——你其实是们县最不受欢迎人!”
听这句话,轰隆下顿悟到,和那块土地关系发生怎样变化和变故,就像头耕牛在不知不觉间脱缰,重重踩在每天侍奉它把式身上样,他们已经觉得不是那块土地儿子。
他们认为那块土地儿子不该是这样子。
当得知是那块土地上最不受欢迎人,有三天都待在家里没出门。不觉得这是句可笑话,也不觉得是个人酒后之乱言。它是那块土地上正强音,是那块土地态度和立场。这个时候开始思忖写作和与那块土地之关系。发现那块土地完全可以没有,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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