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是二○○六年农历正月二十六日下世。
从大伯生病为死亡准备时,他整整又活十年。从他七十二岁到八十二岁十年间,大伯生命是在和死亡聊天、说话,彼此平和相处之间度过。八十二岁,在和们兄弟记忆中,是们家族里比较高寿个岁数。但在大伯命运中,似乎他应该活得比这个年龄再大些,因为他是能够同死亡平和相处人。在观察里,所有高寿或长命百岁人,除他生理、医疗条件外,之所以长寿重要原因,就是可以把死亡当作朋友。不惧怕死亡,而把死亡当作敌人人,会因为为生命而征斗,反倒最终用力过度而消耗生命去。反过来因为惧怕死亡,虽不去为生命征斗而消耗生命,却会因为惧怕而更早地招致死亡到来或突袭。可那些能够把死亡当作朋友、同事、亲友,甚或是亲人人,因为与死亡可以平和相处,同室居,同言同说,晨起而乐,日止而眠,视死亡是生命幕僚和命运最后亲近者,恰恰会因为生命在即将终止时,因为死亡和他们无碍地相处,使死亡忘记它回程日期,于是他就可以在人世多待些时日和岁月。
以为,大伯是们家族里与死亡相处最安人。他之所以能够那早就平静地安排好自己后事,皆是因他这生前三分之二生命中琐碎、苦难和活着坚韧,让他在后三分之生命历程内,得到子女们孝心回报与他对苦难知足而乐回应,从而使他不仅相信死亡是生命走向另去处起程,而且,也是某种转移与转化另种开始。这样,如同死亡就是农闲时赶集样,在乡村农民人生晚年,简单吃饱穿暖、儿女满堂人生,也正是年中农闲季节。既然是农闲,既然死亡是农闲时次出门赶集或到邻村亲戚中生命走串,那就不用那着急上路,那仓仓促促。
在哪里似乎读到过这样话,说死亡是来邀你上路走串个画面悲凉抑或印制华美通知书。那,既然通知书已经到达,就先不要急于打开那函书和信封,不要急于去看那通知上日期和说辞,只知道那通知已经到来就够,把通知函书放在床头或者桌角上;再或索性夹在你书架某册书页里;再或者,就随手夹在农家屋院那大红大绿、有些俗气,却确鲜艳年历背后,该忙什就忙着什去,下雨打伞,天热扇风,切都让原有生活不因为那通知到来和提醒而发生变化和改变。横竖你要记住这点,死亡函书日期将至时,你忘掉起程日期后,那通知就没意义,死亡也许就不再给你寄达新函书,而后也许它就会亲自登门。
在死亡登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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