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回来第个晚上,家里人多,小孩子们又吵闹,总很有些兵荒马乱味道。这栋们小学五年级时建起来两层水泥楼房,用是地方上当时流行空心水泥砖,冬天不保温,夏天不隔热,没有点隔音效果,扩音效果倒是很好,因此整个家里无论什时候,总是很容易就乱哄哄。直到晚饭过后,妈妈把各家床铺铺好,姐姐们也先后领着自己家小孩子洗过澡,把似乎永不疲倦男孩子们赶到各自房间睡觉,整个屋子才安静下来。窗外夜声慢慢浸透上来,作为底色是青蛙鼓噪和隐约些虫鸣。大概是去年清明,回来住过两晚,那时候惊异于深夜青蛙鸣声浩大——太多年没有在春天时候回过家乡,以至于忘记青蛙是在什时候开始叫,以为只有夏天晚上才会有蛙鸣。有去年认知打底,今年再听到就很镇定,只是今年蛙声比去年清明时所听到要少得多,完全没有那样澎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节不同。
在蛙鸣底色上,只不知道什鸟直在叫。稍殊曼丽三音节,只或是种,时近时远,不歇地声连声。手上小孩子这时候睡着,不敢动弹,只把手机伸到房间空气中录下点模糊声音。是什鸟,在这样夜里也不睡觉呢?关灯之后,连自己也睡不着,只静静躺着,听那声音在窗外田畈上不辞劳苦地叫着。凌晨两点时,另种单音节鸟声出现,和之前鸟鸣起,两相起伏。听着听着,不知道什时候睡着。
二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宝宝即起。半梦半醒间搂着他想再睡会,也只是徒劳。听见外面爸妈劳动声音,后来外婆说话声音也传来,知道她从坝子上自己家下来,就干脆起来。出来看见外婆在门口场基上帮忙剥小笋子,原来是爸爸早上到家里块荒着低田里拔大蛇皮袋水竹笋子。跑进房间找出相机来给外婆和小笋子拍照,边拍边把小笋子从蛇皮袋里掏出来。掏着掏着,发现里面还有把野水芹菜,大概也是爸爸从什地方掐回来。
外婆剥笋子,用是地方常见
粒没出。还要再买种去。”
“那不肯定是假,那小店卖东西有几样是真!”
“假倒未必,就是恐怕是陈,粒都没出!明朝到峨岭买籽去。”
心里想着,居然还肯再买籽,也是对延安很好!
姐姐说:“爸爸讲他今年种西瓜!”
“西瓜怎没看到?”
爸爸说:“你再往前面走点就看到,种得十几棵。”
“西瓜那也吃不到。”
“吃不到,吃时候发照片给你看。”
想想爸爸不会用手机发照片,西瓜照片恐怕只有等姐姐回来吃时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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