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越过费伦的肩膀看见那微光的律动。他们能听到其他人在屋里发出阵阵笑声。
“为什么?”费伦说这话的时候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像是在审判。这几乎不是一个问题。“不是非得要你来的。”
“别人的话你听不进。而且你知道得太多了——你要是被抓所有人都有危险。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那些战争公约了。你会以间谍的身份受到审讯,然后就会消失。这些日子我们的地位比恐怖分子好不到哪里去。”她刻薄地说道。
费伦没有吭声,他在寻找一件武器,某种工具,让他能重新回到论辩中去。她伸出手来搭到他肩上,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黑暗里。在他的肩头有一小团从小屋里透出的篝火的光亮在跃动。一切都似乎那么平静、安宁,一如许久以前在萨福克的一个夜晚。那时会有一只白色的猫头鹰,顶着个大大的脑袋,悄没声儿地俯冲到他们身边的地面上,抓起一只小动物——老鼠?还是鼩鼱?——就像从草坪上捡起一片垃圾,然后重新滑翔回某棵黑黢黢的大树中,整串动作连贯流畅,一气呵成。“如果你能到它们的巢里去看一下,”他当时这样跟她说,“会发现它们什么东西都吃。兔子的脑袋、蝙蝠的残余、草地鹩。它们很有力气。它们的翼展——你刚刚看到的——多少来着——几乎有四英尺吧?然而你要是能抓一只在手里……会发现在那么大的力气后面它们的重量几乎跟没有似的。”
“你怎么能把猫头鹰抓在手里的呢?”
“我的一个哥哥弄到了一只猫头鹰,是给电死的。他把它交到我手里。一身美丽的羽毛,像扇子一样奓着,让它看上去很大。然而分量却简直跟没有似的。他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的手还呼地朝上抬多了,因为原本觉得该有点分量的……你不冷吧,罗斯?要不咱们进去吧?”这话把她骤然拉回到了现在,她愣了一下才想清楚自己是在哪儿,是在某个靠近那不勒斯的地方,在一座小屋外。
屋子里,篝火快要熄灭了。她把自己裹到毯子里,躺了下来。她能听到其他人在辗转反侧,寻找舒适的位置。她跟费伦提过,说有点搞不清现在的方位,他很快就在随手找来的一片纸上画了一幅草图,标明了他们的位置。因此,她的脑子此刻已经沿着草图上的地形景物飞奔起来,从小屋向四处延展,直到抵达两条预先设定好的脱逃线路,其中之一是一个码头,如果事情出了岔子她必须得到那里去和一个叫卡门的人接头。她从味道里能闻出他们的湿衣服在火边蒸出了热气,费伦的外套穿在身上有点扎。旁边有人在悄声低语。前一年,跟费伦一起工作时,她曾经怀疑他跟哈德威克,也就是小屋里的另一个女人有暧昧。她听到屋角他躺下睡觉的地方有隐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