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后悔没带外套。
“我在伊拉中心工作了七年。你刚才说声音是不会变的……”
“嗯?”
“我敢说那绝对是同一个婴儿。”
斯蒂格点点头。他什么也没说,没解释,也没下判断。他只是点点头。这让她十分受用。
她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耸耸肩:“你让我猜的啊。”
“有人认为那位母亲在上吊前一晚把孩子交给了抵抗组织的人。另一些人觉得她把孩子杀了,埋在花园,这样就没人能从她手里把他夺走。总之呢……”玛莎深吸一口气,“孩子一直下落不明。而且奇怪的是,现在我们还会在对讲机里听到一个声音,不知是从哪儿来的。不过我们觉得那听上去像是……”
她觉得他好像也猜到了。
“婴儿的哭声。”她说。
停,每次有其他住户嫌吵、要那女人哄哄孩子,她就说孩子是在为他们母子俩哭泣,而且会一直哭下去,直到永远。”玛莎顿了顿。她最喜欢的部分来了,“有传言说,那女人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效忠于谁,却因为他不承认是孩子的父亲而心生怨恨,存心报复。于是她跟德国人说他属于抵抗运动,又对抵抗组织说他是间谍。”
一股强劲的冷风突然刮来,玛莎打了个寒战,她坐起来,抱住膝盖。
“一天早上,那女人没下来吃早餐。他们发现她死在阁楼,吊在屋顶的大横梁上。现在你还能在木头上看到一道浅浅的痕迹,那多半就是她系绳子的地方。”
“所以她就在阁楼上阴魂不散?”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地方不宜久留。我不信鬼神,但谁在那座阁楼上都待不了太久。在那儿,你几乎能感觉到那股邪气。人们会头疼,会感觉有人在赶他们出去。而且干杂活的一般都是新人和临时工,都是不知道这个故事的人。绝缘层里也没有石棉之类的东西。”
“你知道那些云意味着什么吗?”他站起来,终于问道。
“意味着快下雨了,咱们也该回家了?”
“不。”他说,“意味着咱们应该立刻跳到海里游泳,这样一会儿就能在阳光下晒干了。”
“同情心疲劳。”玛莎用英语说
“婴儿的哭声。”他重复了一遍。
“很多人,尤其是新人,都被这声音吓坏了,不过格蕾塔跟他们解释了,就说对讲机有时会捕捉到附近居民家中婴儿监控器的信号。”
玛莎迟疑了:“也许她是对的。”
“但是?”
又一阵狂风吹来。乌云涌现在西面的天空。
她观察着他的反应,但他并没像她暗暗期待的那样,流露出怀疑或是淡淡一笑。他只是静静倾听。
“但事情并没到此结束。”她继续讲下去,“还有那个孩子。”
“对。”他说。
“对?你猜到了?”
“孩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