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诉他:现在东门下有个大个子老头,长得奇形怪状,又累又迷糊,像条丧家狗转来转去。子贡赶紧找过去,果然是孔子。
孔子很吃惊:这闹闹嚷嚷地方,你怎找来?
子贡汇报:本地人告诉,说东门下面有个人,头长得像谁,肩长得像谁,腰以下像谁,反正都像古代圣人贤人;整个儿看,说是像条丧家狗。
孔子开心大笑:模样不重要,不过说像丧家狗,确实,确实啊!20
孔子刚从市场里挤出来。他在体面贵族圈子里待习惯,不适应嘈杂商业区,又是平生第次出这种远门,所以副失魂落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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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无人理睬
走过宋、郑之间上百里林莽荒野,慢慢开始有农庄、人家。这是今天河南尉氏县,进入郑国地界,道路开始变得宽敞平整,路边也有像样行道树。
继续走下去,人烟、农舍越来越稠密,时而还有小市镇,有几家摊贩或小店铺。然后人烟越来越密,房舍村落越来越多,小河上也有木头或石头桥梁,开始有冒着黑烟陶窑、炭窑和铜器作坊,远远能看见城墙轮廓——快到城市。
郑国都城叫新郑,这个地名现在还在用,在河南省中部。为什是“新”郑呢?这要从郑国来历说起。
孔子想来看看,郑国有没有当官机会,结果不乐观。
从百年前开始,郑国被郑穆公七个儿子家族垄断,简称“七穆”,是罕、驷、丰、国、游、良、印七家,都是用始祖那代公子字做氏。和鲁国三桓样,七穆也是在和老贵族、新贵族、国君轮轮斗争中抓牢权力,而且郑国斗争更激烈,更血腥,好几家家长都死在政变中。
郑国分封晚,是西周倒数第二个王周宣王弟弟封来,开始时封在关中,今天陕西省华县。周幽王之乱以后,关中失守,王室东迁洛阳,郑国也跟着东迁,灭掉河南当地支持幽王、褒姒两个诸侯国——东虢国和郐国,安定下来,新迁都城就叫新郑。
从商丘到这里,不用走太快,四五天也就到。
路在马车上颠得难受,如今快要到达郑都,孔子可以下车走走,活动下身子,看看热闹。没想到,在新郑城东门外,孔子和弟子们走散。
新郑是中原商业中心,这东门外,又是新郑商业和娱乐区,很繁华。《诗经》里唱:“出其东门,有女如云。”19这多女子站在店门外招揽生意,让人眼花缭乱。弟子们大多没见识过这发达服务业,难免东瞧西看,挤挤挨挨回头就找不见老师。结果,孔子个人先到东门下。
孔门弟子里面,子贡心眼儿最多,他忙向当地人打听。孔子长得太特殊,应该不容易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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