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孔子又说,那个理想时代已经过去,现在财产、权力都是私有,在小家庭里面传承。私有带
得痛快淋漓。他哭喊:老天这是要命啊!(天丧予!)3
弟子们劝他:您伤心得有点过。
他说:过吗?还能为谁伤心啊!4
他也许把丧子哀痛也块儿哭出来。儿子从生到死他都没太亲近过,也许是故意压抑着。他从小没父亲,也没学会当父亲。或者说,孔子直没适应父系家庭。他从小习惯是母系家庭,所以和颜家人相处得更亲密,感情表露得更真实。
颜回家也买不起椁。颜路想让孔子把马车卖,给颜回买椁。孔子说:儿子孔鲤下葬,就没有椁。你都是儿子,就样吧。再说,是退职大夫,出门也不能靠走路啊。5
弟子们看不过意,凑钱给颜回置办稍微体面葬礼。孔子叹息:颜回这孩子,直拿当父亲。没拿他跟儿子样对待,都是这些学生们搞啊。6
颜回死后年,家里办祭礼,按风俗也给孔子送来祭肉。孔子亲自出门收下,回到屋里,独自弹琴,然后把肉吃。7他感情实在无法发泄时候,只能弹琴。
《论语》里面,孔子对颜回教导很多,最著名是“克己复礼”这个说法。颜回问孔子怎做到“仁”,孔子说:克制自己欲望,恢复周公礼教,就是仁,哪天要能做到这点,全天下就都达到仁义状态。8其实孔子这句话,似乎还是在说三桓那些当权者,他和颜回这种书生,对天下影响没那大。
信徒也能操控人,让被崇拜者膨胀起来,丧失对自己清醒认识。颜回辈子都在安贫乐道刻苦学习,直得到孔子表扬,在定程度上,孔子也被颜回行为绑架,直想刻苦修身,用“礼”整顿人间,副与天下为敌心态。颜回死后,孔子心态就不那激进,开始体会到日常生活很多乐趣(不是刻意赞美穷生活那种乐趣),学术思想也有转型趋势,比如“老而喜易”,改造现实念头就不强烈。他当大司寇时搞那些内政都没成功,鲁国内部问题依旧;国际上,他参与东方联盟早瓦解。他个人努力在历史洪流里显得很微弱。
早年,他觉得人阶级差异、政治秩序是自古就有,现在却有套“大同”说法。他说:人类最早时候,没有君主、z.府、贵族、私有财产这些区分,人们生活完全平等,“天下为公”。财产不是私有,人也就不想只顾自己子孙,对所有人都同样关心。那时需要管理什公共事务,都是大家推选个聪明公正人,他不会(也是不敢、不能)借机谋私,更不会想把权力传给自己后代。孔子说这叫“大同”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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