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才完蛋。们没事。”达尼罗瞄眼山脊。“那个痴肥老混蛋肯定在这带,车程应该不到天,对不对?们已经开多久?五小时?几乎等于天,对不对?”
科里亚来自基洛夫斯基,该地位居北极圈最寂寥侧,冬天白昼仅是地平线上为时十五分钟日光。“没错。”他说。
他们显然必须步行上路。他们有部收音机,但收音机已经坏好几年,他们带在身边,纯粹只是求个好运,但它连当作幸运符都不合格。他们整理运尸袋,能带多少上路,就带多少上路,这样来,如果巡逻兵逮到他们,他们才可以证明自己不是逃兵。他们各自背上个装满运尸袋军用帆布包,口袋里塞满带得走粮食和额外弹药,启程上路。
他们只走十五米,达尼罗就卸下他军用帆布包。“等等。”他边说边跑回卡车旁边,朝着引擎汽缸开枪,用尽弹匣里子弹。八枚子弹断断续续地爆炸,声声回荡在山谷,气势更加惊人,好像为达尼罗致命击发出如雷掌声。达尼罗走回来,看起来高兴多。
“刚才那样有必要吗?”科里亚问。达尼罗浪费弹药,他应该觉得生气,但更严重是,达尼罗无异昭告天下,对着方圆十千米之内每个叛军高声揭示两人所在。尽管如此,科里亚依然召唤不出应有怒气。不管演化过程赋予他多少求生本能,战争已将这种本能消磨殆
罗怒目而视,意思显然是可不是乱说。“像个男子汉样贯彻到底,更何况,科里亚,手边有你妈妈身穿豹纹比基尼照片,更容易贯彻到底。”
科里亚用手肘撞下他腰。
“别担心。”达尼罗说。“把照片对折,所以看不到你弟弟。而且照片没有沾上半滴血。”
“担心可不是血。”
“重点是,完成任务,不像这部该死引擎。”他握拳猛捶方向盘,科里亚耐心等他发完脾气,然后建议他们重新评估有没有替代方案。他们爬出卡车,在地上摊开地图。科里亚先前把白纸贴在指挥官计算机荧幕上,将荧幕上年代久远地图描在纸上,然后把张张白纸粘起来,暗自希望粘贴顺序正确。
“哪边是北方?”达尼罗问。
科里亚掏出个无论朝着什方向、指针律朝北罗盘。“你觉得哪边是北方?”
“们应该参考地图。”
他们参考地图。但是他们忘在地图里加上图例表,于是他们检视地图,眯着眼晴看看地平线,把地图转个九十度,朝着地平线皱眉头,如此重复六次,却依然看不出地图标示任何地区,周遭看起来也跟地图完全不样。
“们在地图上看不出北方,们在这里也找不出北方。们铁定完蛋。”科里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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