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时候来?”
“这几天刚来。”
“来干什?”
“来看看。”王麦右手抚上小腹。
陈年喉咙阵干涩。他回头望吧台,咖啡呢。
王麦朝她指指自己杯子。服务员点头回吧台。
“你怎这爱急?”王麦拧着眉毛问陈年。
“王麦对你不好吗?”陈年把胸口向王麦倾去。
“你指哪个方面?”王麦搅着咖啡喝口。
“哪个方面?”陈年笑声,“哪个方面?算,不聊。”
确实是有事儿。”
“几点办完?办夜?”
“没有,几点完忘但确实挺晚。”
“完事儿就回家睡觉?”
“累回家睡觉怎?中间打电话问你情况,你说邻居出来,砸门那人走。那事儿都解决回家睡觉怎?”
“王麦,”陈年食指轻轻敲桌面,“你有什想跟说吗?”
“你指什?”王麦表现出疑惑。
“不指什。”陈年觉得厌恶。王麦从来不能次把话说清楚。她左躲右闪,作出受害者姿态,瞪着两只受害者大眼睛,饰演林中小鹿,逼人软弱,逼人同情,逼人羞愧歉疚,逼人觉得自己不是人。
“抽根烟。”陈年起身就走。
陈年裹住烟嘴,大口猛吸,他眼前有只麻雀,他就盯着看。他很少看见鸟,麻雀是很多,可他很少看见。麻雀太小,还贼头贼脑,小脑袋缩缩,真见不得人。也不做别,只是啄地,下下啄,也不知啄到啄不到什。陈年想起大学时他在乐队里唱歌,间奏起鼓时候,他就这样对着空气磕头,觉着自己帅得不行。陈年歌唱得挺好,台上样子
“洗衣机不漏水,”王麦说,“找工人修好。”
“之前已经修好半儿。”陈年面无表情。
陈年脑袋里出现场画面:个人从山坡上滚下。他是停不下来,他直向山下滚去,途中他不断撞上树干、矮枝和石头,他身体不断被击打,直滚下去。他要滚到山脚下才会停下来,他停下来就会感到疼然后死去。
“自己在家时候别叫工人来。”陈年仍然面无表情。
王麦低着头眨眼睛,过好会儿说:“妈在。”
“你就没想想有多害怕?”
“你也没想过有多累。算咱不提这事儿行吗?房子你住吧,不愿意收你钱。说好分手就别再纠缠之前不愉快。过去好几个月你也不错也不错不挺好,根本就没必要签合同。你要给钱你就别住,自己找收钱地儿住去。”
王麦死死盯着陈年,不说话。
“服务员!”陈年突然招手,“咖啡!”
服务员拿着菜单往这儿走,陈年朝她喊:“不用给看,什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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