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
卡米尔踩着碎步匆匆回到办公桌前。
“好,”他边说,边靠近爱丽丝,“现在们从零开始,再好好捋遍。”
他面对她站着,两人目光几乎齐平
索着,像其他人样慢慢长大。他不再奋力踮起脚,习惯从下面仰视其他人,习惯在拿取置物架上东西时,先拖来把椅子,还把自己个人空间布置得像个玩具娃娃家。这个矮小得如同缩小版模型人,总是不解地看着母亲叫人把成卷巨大画布搬出画室,再送往画廊。有时候,母亲会说:“卡米尔,你过来看看。”看着她坐在矮凳上、手伸进头发里、言不发样子,卡米尔心里清楚,他是爱母亲,甚至觉得他再也不会爱其他人。
那可真是段美好时光啊,卡米尔在饭局中这样想道。他看着坐在对面女人笑得容光焕发,酒喝得不多,烟却从没离手。在那之后,他母亲便终日跪在床脚,把脸颊贴在床单上度日,因为这是唯能让她在癌症中获得些许喘息姿势。病魔把她打倒在地,他们目光才可以平行交错,然而此时他们早已无法看透对方眼神。那段时间里,卡米尔不停地画画。母亲早已不用画室,他躲在里面度过漫长时光。当他终于下定决心走进母亲房间时,却发现父亲几乎也终日跪在床脚,蜷缩在妻子身旁,言不发地环抱着妻子肩膀,连呼吸都与她同步。卡米尔感到莫大孤独,他不停地画着,任凭时间流逝,他只是默默等待。
他考进法学院时候,母亲已经轻得像支画笔。每次回家时,他都能感到父亲陷在沉重无言痛苦中。这样日子持续不少年头,卡米尔永远长不大身子伏在案头,钻进法律条文中,同时在等待这切结束。
那是五月某天,事情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发生,宛如通匿名电话。父亲只是简单地说句“你得回来趟”。卡米尔瞬间就明白,从此他要独自人生活,身边再也没有其他人。
如今他已年过四十,身材依然矮小,张长脸令人印象深刻,头上光秃秃,像个鸡蛋。自从伊雷娜走进他生活,他便明白这切都没什大不。但是过往种种不断在眼前浮现,这场饭局实在是令他筋疲力尽。
更何况他胃还消化不野味。
大概是在他把早餐端到伊雷娜床头那个时辰,街区巡逻警队在博内-努韦乐大街把爱丽丝抓回来。
卡米尔从凳子上滑下来,走到阿尔芒办公室。阿尔芒,只身形消瘦、长着招风耳铁公鸡。
“两分钟后,你过来通知说已经找到马尔科,就说找到他时候已经不成人形。”卡米尔说道。
“找到?在哪里找到啊?”阿尔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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