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你叔叔吧,完了再到这里来,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那边安全吗?”
中尉挥刀大笑道:“美国佬已经流血战败了。他们再做什么,都不过是螳臂当车,没什么好怕的。”
伊齐基和鲁斯向官兵们鞠躬致谢。伊齐基弯腰时看见,数十颗砍下的人头堆成一堆,视野中却见不着他们的身体。持刀的中尉目光凶狠地看着他俩,叫伊齐基不寒而栗。他意识到中尉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脖子。
他们快步通过检查哨。
们遇见的美国人个个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失魂落魄如同披着外衣的幽灵。他们只是木然地看着鲁斯和伊齐基走过,精神已被头顶那阴魂不散的艳红“日之丸”完全摧垮。一个白人女子走到他们跟前,她赤着脚,上衣撕烂了,脖子和肩部满是鲜血,好像穿着一件披肩。“你们有没有见过我丈夫?”她手持一张速写画像问道。
伊齐基和鲁斯看着那张画,它技法拙劣,线条简单,毫无特征可言。“抱歉。”鲁斯说着走上前,想宽慰她。
那女人立即尖叫:“别碰我!”表情变得像野兽一样狰狞。她蹲下身子,两手曲成爪状护在身前。“离我远点儿!”她激动地喊道,眼神已然涣散,似乎已深陷入一段伊齐基和鲁斯无法看见的恐怖记忆。
在废墟间穿行了一英里后,他们来到一处检查哨。整条街道被一队日军封锁,街垒后面停着两辆坦克,此外还有几十条异常肥硕的军犬。值岗的中尉拔刀指向伊齐基,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日语。他皮肤黝黑,面须几天未剃,制服袖子溅上的血污已经干透。伊齐基答道:“我日语说得不好,但我们——”
中尉将刀架在伊齐基脖子上,像是一旦得不到满意答案就要砍了他的头。就在这时,一名大尉上前喝止了他:“快住手!”
“真不敢相信这里是。”伊齐基望着满眼废墟说道。
“至少红子长大后不会因为拥有东方血统而觉得生来低人一等。”
“你这么想?”
“想想美国人是怎么对我们的,就算没被抓进拘留营的时候,也总是管我们叫小日本或者支那人,动不动就来我们的店里搞破坏。他们觉得亚洲人都长得一样——认不出华人、日本人、越南人、朝鲜人的区别。”
“但是美国代表着梦想,超越了种族与血统的界
“我没打算下手。”中尉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答道。
大尉没理会这句狡辩,而是转头打量两人。“你看不出这位女士是日本裔吗?——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是来参加明天的庆典的。”鲁斯答道,然后解释了他们从哪里来,并拿出了证明两人已从拘留营被释放的盖章文件,“我们想顺道去看他叔叔。”
“你叔叔在哪儿?”
“再过几个街区就到。”伊齐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