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议会公布拖车营命运的那天,托宾穿的是POLO衫、驼色休闲裤和棕色渔夫鞋。他坐在旁听席前排长凳的中央,太太跟律师陪在一旁。宽广的粉色大理石柱向上延伸至看得见横梁的天花板,上面有精巧的红黄色图案。房间的前端安放着一张大大的橡木桌,正对面是为十五位市议员准备的小橡木桌,一人一张排得很是紧凑。前一天晚上,律师递交了一份附件给市议会,由于送达时间太晚,大多数市议员还没来得及看,于是托宾的律师起身清了清喉咙,口头说明。按照他的解释,这份附件包含了托宾将立刻(或者尽快)采取的十项措施:托宾会报名由市z.府开办、时长一整天的房东培训课程,并跟全天候服务的保安公司和一个独立的物业管理公司合作,驱逐妨碍居民生活的租户,同时处理园区内有关房地产法的违规事项。律师说托宾不会报复那些开口批评过他的租户;并且,一年之内他会把拖车营卖掉。
“拖车营所在的园区里住的都是弱势群体:老人家、残疾人、小孩子。”除了做出这样的结论,律师也不忘强调托宾已经“积极配合”维特考斯基议员“拟定的协议”。
对于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方案,市议会并不买账。阳光穿透彩色玻璃窗洒进议事厅,厅内的市议员们开始各执一词。一名议员说托宾提出的方案证明他是个君子,另外一位同僚则质问,此例一开,以后每位公民被追究责任的时候,都只要能弄个十条改善方案就好了。最后维特考斯基议员也忍不住开口发言。
“沙尔尼先生放任一个原本很好的移动房屋园区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他毫不客气地说,“我的选区内有四间拖车营,只有他这间有这些问题。”他的视线穿过眼镜上方,看向托宾的律师。“大律师,园区里住的并非全都是老人家、残疾人或小孩,”他转头看着他的议员同仁,“但确实有些人的手头不宽裕,也没什么工作能力。到时候他们就得搬迁。”维特考斯基不是托宾的盟友,但他表示愿意接受附件提出的条款。
议员间再度唇枪舌剑起来,大家精力充沛且针锋相对。托宾还是牵着老婆的手坐在后头,看起来忧心忡忡。
主席宣布进行表决。
听证会结束后,托宾开车来到拖车营。他既没有集合大家来宣布议会的决议,也没有瘫倒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愁眉苦脸。他的当务之急是驱逐。市议会同意让托宾保留营业执照,条件是他要积极改善园区内环境、整顿治安状况,包括把会惹事的家伙清一清。
市z.府或州z.府的*员给房东压力——要他们聘请外面的保安公司或派房屋检查员去彻查他们的物业——很多房东就把压力转嫁到房客身上。1重新取得控制权也是同一个道理。要声明、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