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内心最不设防角落。为此编些言不由衷回答敷衍大家,就像魔术师扔出烟雾弹样。待到烟雾弥漫时,就可以悄悄下台,不被任何人看出破绽。但如果诚实地回答,会说这项研究让心碎,也让与抑郁为伍许多年。看到他们努力活着,也学会要咬牙撑住。好几次听过他们说:“不要这样看啦!”后,学会在伤痛面前压抑自己惊恐,学会从贫穷缝隙中看到真正危机。知道有些事在锦衣玉食精英眼里叫作懒散或不求上进;但真相是,穷人也需要配速和调剂,不然日子真会过不下去。对克里斯特尔或拉瑞恩来说,不能把心力都花在今日危机上,因为明天还会有新问题。在拖车营和密尔沃基旧城区,见证人韧性、冲劲与智慧。听闻不少欢笑,也目睹很多伤痛。在田野调查进入尾声时候,在日记上这样写道:“觉得自己很污秽,竟然在搜集这些悲惨故事与别人苦难人生,就像是在搜刮什战利品。”在田野调查中所感受到罪恶感不但没有随着离开而消散,反而还变本加厉地在内心打转。觉得自己是个骗子,是个吃里爬外家伙,好希望有人能过来随便指控做错什,打算统统招认。看到大学聚会时放在面前瓶酒,或是收到日托中心每个月寄来账单,都会下意识地想到这笔钱可以在密尔沃基变成租金或保释金。光是研究这些人生活,就已在心上烙下痕迹,你可以想象这样真实人生会有多辛苦。
随着与房客和房东相处时间越来越长,发现自己心里存在些根本性问题,而这些问题是田野调查无法回答。驱逐到底有多严重?驱逐会产生哪些后果?被驱逐都是什样人?穷困家庭花这多钱在居住上,他们牺牲掉又是哪些东西?开始寻找可以回答这些问题研究。都市贫穷、社区与贫民窟,这些主题直都在美国社会学领域占有席之地,理所当然地认为定有人曾经有过相同疑问。
但结果是没有。找不到任何研究或现成资料可以充分回答内心疑惑。这让难以置信,毕竟所目睹这些情形在密尔沃基天天上演。纳闷是,私人租房市场发展动态——这明明是美国贫穷问题大病灶,但(美国)国内学术界对此却视若无睹。后来认识到会有这种令人不解现象,其原因在于们研究住房问题时策略。整体而言,研究贫穷学者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公共住房或其他住房政策上,又或者他们会忽视住房问题,因为他们更感兴趣是都市社区特性——比如说不同程度种族隔离和居民对中产阶级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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