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鸿撒开牵着黑马手,往他那边快走几步,说道:“等等!”
长宁就像没听见似,重新用布条圈圈绕过刀刃绑好,背在身后,双腿夹马腹,马儿便往前跑。谢燕鸿急,踩着雪,深脚浅脚地往前赶,喊道:“你别走!等等!”
长宁勒马回身,他脸上尽是鲜血,猩红吓人,更显得没有染血地方异常苍白。他身子晃晃,甩甩头,眉头紧皱,仿佛忍受着极大痛苦,但他声音依旧平稳冰冷。
他说道:“送你安全到魏州,已践诺。”
谢燕鸿愣住,如遭雷击,定定地立在雪里。
谢燕鸿第回见到长宁刀出鞘,还是以这样悍不可挡气势,他愣住,望着长宁后背,见他身上淋满鲜血,脚边躺着新鲜尸体,刀尖点地,血珠顺着刀刃滑落雪上,晕开地,恍如杀神。
其余围上来几骑被他吓住,怔在原地,失先机,长宁踩在厚厚积雪上,如履平地,步个血脚印,接连又砍倒两骑。
王谙也被他吓住,急忙道:“起上!拿下!”
近十人策马上前,还有两骑守在王谙身边,拈弓搭箭。谢燕鸿看,回过神来,连忙扔掉手上刀,从倒地具尸体身上,解下弓箭。拿刀砍杀并不是他长项,但他弓箭娴熟,多年打马球练出来准头,此时总算有用武之地。
就在谢燕鸿拈弓搭箭之时,长宁又挥刀斩下两骑。他虽悍勇,但却防不住弓箭,王谙身边其中个弓箭手,将箭射中他大腿。见状,谢燕鸿连忙射出第箭,擦过弓箭手脸。他再搭箭,两脚开立,沉肩凝神,第二箭便将弓箭手射下马,第三箭射中另个弓箭手肩膀。
长宁骑在马上,脸上尽是血污,连头发都被血粘成绺绺,他那双琥珀色眼睛依旧如古井深潭,冷而深,像在看人,又不是真正看进眼里。谢燕鸿又想起第次在桃花洞
王谙勒马后退,气急败坏地喊道:“先撤!”
谢燕鸿再搭箭,对准他,弦如满月,只要松手,箭必中。但他想到信纸上留下泪痕,又想起他住那个小院里素净装饰,还有晚饭时桌素菜,牙关咬紧又松开,如此几回,终究是松弦,放下弓箭。
王谙带着剩下几人,疾驰回城,只留下地尸首,鲜血凝成冰晶。雪变小,再过个时辰,天也要亮。再过会儿,多于方才十倍追兵将会追来。
谢燕鸿想要把失去主人那匹马牵来,谁知道那匹漂亮黑马被箭射中前腿,瘸拐。他便说道:“看来咱们还是得共乘骑”
长宁浑身是血——都是别人血,他手握着刀,刀刃在地上拖着,另手将射到大腿上箭折断,只留下箭簇在肉里,翻身骑上青骢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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