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块“旅游胜地”还是给他留下身毛病,出来时,他两只手关节完全变形,十指曲张,形同鸭蹼。他干过不少活儿,还到北京家图书公司做过编辑,结果都没法让他找到条生路。后来他想到野鸭,这就像是上帝专门给他打开道窄门。他改弦更张,成为饲养绿头鸭小老板。他也遇到过几个女人,有个差点儿和他结婚,但最后受不他少言寡语。
“绿头鸭虽然有野性,可胆子小,警惕性极高,陌生人接近就炸窝,要是突然受惊,它们就会疯子似拼命飞逃。”他解释说,“饲养环境要求安静,尽量避免人畜干扰,时间长,就不爱说话。”
他这说,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打盹。他可能也把当成绿头鸭,跟说话时轻声细语。
房间电话突然响起来。几乎是跳过去接起电话。个南方口音女人问要不要服务。言不发地挂断,并且拔掉电话线。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就着月光,看到老王睡得踏实极,还担心他如今也会像野鸭样胆小警觉。但他睡得就像中弹而亡般。在黑暗中摘掉义乳文胸,抚摸着自己胸口伤疤。
第二天清晨,们穿过空寂县城朝南开去。薛子仪老师山庄在当地尽人皆知,酒店前台服务生告诉们详细方位,她不知道就是从这里走出去,还想
勇气和怒放自,这让她看起来威风极。于是做出自己决定。回到家,翻出老王给写那些信。出狱后他依然写信给,直到母亲去世,再也没人替他转寄。从信封上抄下他地址,写张简短纸条寄给他。星期后,手机被他打通。
“老王,要回河西走廊去。”对着手机直截当地说,“身体不大好,需要有个人陪着。”
“明天就去北京接你。”他说。
“你方便吗?是说……”
“没老婆。”
不由得笑,这和预感差不多。
第二天下午,老王就驾车出现在楼下。车停在路对面,拖着行李箱穿过马路走向他。他跑上来两步帮拉箱子,们谁都没跟对方寒暄。路上大部分时间都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让他别急着赶路,事情并没有那急迫。身体也不允许风餐露宿,只要个按部就班行程就好。老王话不多,边开车,边有句没句地跟聊那块几十万亩大农场,听上去像是在跟介绍块旅游胜地。那里有成群野鸭,他教如何区别雄鸭与雌鸭叫声:雄鸭是——“戛”,雌鸭是——“嘎”。
“戛!”
“嘎!”
被他模仿出鸭叫逗得开怀大笑,笑得胸口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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