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线索。如果他们不说,我只能一直等下去。”
从林峰的报社去苏怀殊的家,要乘一部往北走的公交车。路线也是唐家恒事先讲清楚的,此人十分靠谱。关于要不要先打电话,唐家恒说他本来就约好今天还影集,苏老师整天在家,直接去就行。
公交车很空,从靠窗的位子看出去,街边的建筑有种年代感。这一带据说有很多房子是从三十年代留存至今的。刚到上海那天,谢晔去看了黄浦江,除了江对岸让他印象深刻的东方明珠,也在江这边看到很多老房子。弥渡最老的房子是谢晔他们中学的男生宿舍,从前是庙,后来驻扎过军队,解放后充任学校的教室,随着时代变迁学生增多,最后变成了学生宿舍。两层楼的宿舍在夏天也充斥着老房子特有的凉意,一楼地面铺的是青石板。高年级男生吓唬新生,说那些石板曾经是墓碑。谢晔那一届有个男生胆小,因此做了整整一周的噩梦,他妈妈到谢家要了张“逢凶化吉”的甲马纸,让他拿去宿舍烧掉。男生从此不再发噩梦,对谢晔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谢晔觉得好笑,那纯粹是心理作用。谢家往外卖的甲马纸,无非是印了画的纸,和他们为人办事时用的是两回事。
谢晔不住校。一方面是从家到学校骑车只要十来分钟,而且他也不想在聚集了一堆人的屋顶下睡觉。
路途漫长,他试图回想大伯提到小爷爷的零碎片段。曾爷爷在鹤庆开了家茶馆,谢晔只知道他热爱女人,不仅娶了两个老婆,还和附近一个寡妇有了儿子,那个儿子就是小爷爷。谢晔没见过面的爷爷是曾爷爷的第一任妻子生的,三婆的母亲则是另一个妻子。谢晔没搞懂的是,这两位曾祖母究竟是同时并存,还是曾爷爷在一个去世后娶了另一个。云南人把曾祖母喊作太太,她们对谢晔来说是“大太太”“二太太”。据说二太太过门的时候只有十六岁,那年小爷爷都十岁了。
尽管是私生子,小爷爷也在谢家长大。这和曾爷爷不在意他人眼光的性格有关。曾爷爷擅书画,抽鸦片,风流韵事不断。本来他很有可能在鸦片床上把家业败光——这是大伯的原话。有一天他受人之托,出门施展甲马纸,事情办得顺利,主人家招待了好酒好菜,他喝完酒回来,失足跌落河中,淹死了。
那时大太太和二太太已经去世,生下小爷爷的寡妇也死了几年了,有人说谢家的甲马纸煞气太重,会让女眷折寿。爷爷当时在昆明念高中,他回老家办了丧事,遣散了茶馆的伙计和家里的仆人,变卖家产,打算带着一双弟妹返回昆明。和他上路的是比他小十来岁的妹妹,也就是谢晔的三婆。小爷爷留下一封信,跟着马帮走了。
爷爷的一生按部就班,大伯在这方面和他很像。他们都在z.府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