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时分,莎拉、哈拉德和拉斯穆斯在森林里漫步。莎拉和拉斯穆斯蹲坐着,采着蓝莓。拉斯穆斯用他金黄色
本杰明将脸庞贴近拉斯穆斯,仿佛想要验证自己所见不假。他略带不悦地低喃自语,仿佛想彻底否认莎拉刚才说话。
“不,不,不!看到他还在呼吸!”
不,不,不,不。
位护士小姐走进来,看似匆忙,却又气定神闲。她量量病人喉头处脉搏,语不发,聚精会神,表情相当严肃。
“他没有呼吸。”莎拉重复道。
他想要永远受到这道光线映照。是,永远。
然而斜阳自顾自地继续下沉,终于消失在湖对面树丛后方。没有阳光,他们马上就会感受到凉意,不得不进入室内。
母亲早就千叮咛、万交代,要他把小睡衣穿上。然而他还是直窝在阳台上,流连忘返,直到最后抹余晖也终于消逝无踪。
他努力控制,使自己不要眨眼,努力保持下去。
海与天,斜阳与晴空。
是把你生成这样吗?
他呼吸非常短促,甚至完全停顿。有10秒钟到15秒钟时间,他完全没有呼吸,随后他才又开始呼吸。
又短又急,吸气,呼气,三次,四次。
仿佛是他身体所发出某种信号,某种信息。
这又是对谁发出信号?通过这些信息,他究竟想联系谁呢?
她为什这说?
本杰明绝望地摇头:“可是,看到……”
“嘘!”
护士小姐取出听诊器,聚精会神地聆听,寻找着病人心跳声。
然后,她叹口气,向后退步,仿佛要为哀悼者腾出点空间。她亲口证实莎拉已经知道事实。
父亲将温暖大手搭在他肩膀上。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他们不想再重复遍。
本杰明又吸口气,但这次,他爱人却没能跟进。
爱人头轻轻地垂落下来,转向他。那空洞、迷茫、显然已经无法看见任何东西眼睛直视着本杰明,眼神越过他,望向远方……
“他停止呼吸。”莎拉耳语。
至此,光线已经完全消失。沁凉夜使他柔软、稚嫩身体不由得打个冷战。
他呼吸又暂停。这次,连守在床边本杰明都暂停呼吸。
他们起深吸口气,这将是最后口气。
他们似乎希望借着这最后口气,将他们所熟悉世界、生命,甚至彼此,全部定格,牢牢记住。
夕阳逐渐沉入远方峡湾,夜幕降临,湖面在白昼时种种富丽多彩光影变化也趋于平静。最后抹斜阳照进刚擦拭干净、闪闪发亮、面对着阳台与海面窗上。他们千呼万唤夏季时光尚未真正开始。
他们居住城市又窄又暗,这里映照着某种奇异、近乎虚幻不实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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