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茵呆片刻,勃然大怒道:“你胡说什!”
滕玉意施
管事娘子仍在哀哀啼哭:“真是飞来横祸,夫人患病,二娘整日在床头服侍,难得出来过趟节,就这样丢性命。只需粒药丸而已,为何这般心狠——”
段宁远木雕似地僵立着,满腔凄楚无处发泄,想起方才事,怒而瞪向滕玉意。
这就是他未婚妻?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这女子无疑是他见过面目最可憎人。
“来时路上还有说有笑,就这没。”管事娘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家二娘菩萨般心肠,平日连花草都舍不得糟蹋,这是造什孽!为什偏偏是二娘……”
段宁远脸颊线条若隐若现,分明在紧紧咬牙,终于被这番话狠狠刺中心肠,冷不丁开口道:“滕娘子,药既然到你手中,不求你没私心,但共四粒丹药,凭什滕家尽得,连粒都不分给旁人?”
则——
众人心神都被管事娘子哭声牵引,滕玉意却暗中留意胡床前帘幄,就在段宁远跟蔺承佑对话时,帘内稍稍动下,幅度极小,不留神未必能发现。她心里有数,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蔺承佑也在留意床帘,看见床前那微小涟漪,嘴边露出点讽意,待要起身,段宁远却再次和他打商量:“世子,除六元丹,可还有别法子?”
蔺承佑瞟眼屋内,干脆重新坐下:“没有。这妖物草胎木心,今日赶上上巳节,正是它成魔之日,它法力本就非寻常妖物能比,越近子时邪气越盛,要不是有人提前砍断妖物臂伤它元气,六元丹也未必保得住伤者性命。董二娘未能服药,也没法子。”
段宁远喉结滚动,字顿道:“当真无药可救?”
他嗓音都哑,显然因为愤怒失去理智。
段文茵断喝道:“宁远!”
杜夫人道:“段小将军,玉儿把药分给明珠她们时并不知道瓶中只有四粒药,若是提前知道不够分,断不会这样安排。”
“最后粒时总该知道?依旧给自己下人,可见她眼里只有自己,旁人命对她来说轻如草芥。姐姐,你看明白,如此自私霸道女子,岂是段家良配?”
众夫人瞠目结舌。蔺承佑抬头看向段宁远,眼里有些惊讶之色。
“无药可救。”
绝圣和弃智忍不住道:“段小将军,们师兄自己也受伤,倘若还有六元丹,他为何不给自己服下?”
众人这才瞧见蔺承佑衣袍上还带着血迹,气色也比之前差许多。
宫人们方才吓破胆,没顾得上留意蔺承佑衣裳,这望之下,顿时心惊胆战,窝蜂拥上去,忙着侍奉巾栉:“世子,可要老奴派人去尚药局宣余奉御?”
蔺承佑不耐烦地抬臂挡开:“少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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