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圣含泪摇头:“不会,彭大郎,你们是骨肉至亲,哪怕你变得面目全非,他们也会认出你。”
彭玉桂面色亮:“……小道长……你是好心人,听你
绝圣手足无措,撕下条袖子想要替彭玉桂压伤口,但彭玉桂整个肩膀及颈部都血肉模糊,已经叫人无从下手。
“道长不必忙活。”彭玉桂道,“……活不成。”
绝圣狼狈地抹把脸,腮帮子上水珠亮晶晶,时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滕玉意明知彭玉桂无药可救,也就没再张罗用药。
“蔺世子说得对,在为己之私残害无辜之人那刻起,就已经不是。”彭玉桂勉强挤出个笑容,“这样罪人,死不足惜。”
“彭老板……”滕玉意试着开口。
下连常人都受不,何况个伤重之人。
房中阴气散,原本昏迷不醒程伯和霍丘已醒过来。尸邪面孔缭绕着团黑气,拼命要把箭从眉心拔下来,只恨拔不出来。
程伯和霍丘合力把彭玉桂抬到对面房里,路过廊道时,只见蔺承佑左躲右闪,边打边骂:“老妖怪,别怪没给你机会,你现在逃还来得及,非要跟尸邪搅在块,当心数百年道行毁于旦。”
另个则是三十出头俊面郎君,此人身穿淡金色襕袍,鬓上朵碗口大红芍药分外夺目,本是很体面身装扮,却活像刚遭烈火灼烧过,右边衣袖早就不见,自肩膀往下只剩零星焦黑碎布。
“臭小子,你已经自顾不暇,还想着使离间计。”金衣公子答得很快,“你且看着吧,今晚谁能活着走出彩凤楼。”
彭玉桂摇摇头:“方才你和绝圣道长为救对方,情愿让尸邪冲着自己来,不知怎地,让想起爷娘和妹妹。刚才那下,不只是为救小道长,也是为……救当年爷娘、救当年宝娇……和……
“救自己。”
他气息不足,每说句话都要停顿很久。
“怕回不去桃枝渡口。”他勉强抬起右手看看,“这双手现在沾满血,怕就算在地下见到爷娘和妹妹,他们也认不出。这些年为报仇,变成这幅不人不鬼模样,爷娘是好人,辈子没做过坏事,宝娇她……”
他嗓音渐渐跟笑容样苦涩。
他笑声放荡,却也透着几分吃力感。
行人挪到对面房里,迅速把门关上,滕玉意蹲下来查看彭玉桂伤情,只见他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绝无活下来可能。
滕玉意望着彭玉桂,心里说不出是什滋味,绝圣蹲在另边,嗓音有些发更:“刚才……刚才多亏你……谢谢你……贺老板。”
滕玉意叹气道:“他姓彭。”
彭玉桂勉强牵动嘴角:“对……叫彭大郎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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