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皇帝道:“小王氏过世后,不少人劝滕绍续弦或是纳房妾室,可滕绍情愿把女儿交付给妻姐照管也不续弦,恰好他姐夫杜裕知被贬谪至扬州任文官,滕绍女儿此后便直住在扬州。几年后滕绍终于被调任淮南道任节度使,镇海军治所却直在寿州,因此父女俩虽说同在地,也是聚少离多。滕绍常年住在治所,又不肯续弦,自然无从添儿添女。”
皇后叹息道:“前日听人说,滕将军不到四十就华发早生,想来他这些年没少思念亡妻。”
太子扶着母亲落座:“对,儿子今日在进奏院还见到人,此人名叫李光远,儿子去时,此人正与滕将军寒暄,听到云隐书院重开事,滕将军不肯接腔,李光远倒是满面荣光,说他女儿若是也能有幸进书院念书,便能与滕将军女儿做同窗。儿子觉得此人面生,打听才知是浙东都知兵马使。”
皇帝笑道:“你不认识此人也不奇怪,李光远原是滕绍手下名副将,五年前还在镇海军任营田支度和行军司马(注1),浙东豪强作乱时,滕绍拨派支军队前去平乱,领兵就是李光远。李光远用兵神勇,仅月就平定浙东之乱,滕绍上奏为其表功,阿爷任命其为苏州刺史。前年江浙水灾,李光远又立奇功,朝廷擢其为浙东都知兵马使,后又令他兼任
滕绍肯不肯将女儿送入书院念书。
忽又想起滕玉意那双水灵灵狡黠双眸,以她性子,怎会愿意让朝廷摆布她婚事?
果听太子问:“阿爷,云隐书院复开事,滕将军是如何答复?”
皇帝道:“几位节度使先后都表态,只有滕绍未作声。他女儿自小与镇国公府段宁远订亲,但前些日子滕段两家已经退亲,想他之所以踟蹰,是不愿意将女儿婚事交与皇室来定夺,但朝廷虽说重开云隐书院,却也不愿强行指婚,回头私底下召见滕绍与他好好聊聊,告诉他这只是权宜之计,等他明白朝廷苦心,也就不会顾虑重重。”
这时昌宜和阿芝跑进来拖拽蔺承佑:“阿大哥哥快出来,那鱼直不肯上钩,你快帮们瞧瞧。”
蔺承佑不得已放下棋子起身,刚走到门口,皇后进水榭:“说起王氏姐妹,当年与她们有过面之缘,姐姐嫁给名门杜氏之后,妹妹嫁给滕将军,只是没想到小王氏走得那早。今日才知滕将军膝下只有个女儿……他这些年竟直未续弦?”
蔺承佑脚步顿,昌宜和阿芝愣愣。
“阿兄,你怎?”
蔺承佑牙疼似嘶声,指指自己胳膊上伤:“疼。”
昌宜和阿芝下子慌手脚:“呀,忘哥哥伤还没好呢。”围着蔺承佑要看他伤口,哪还记得去外头钓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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