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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严司直从停尸房出来,边走边对蔺承佑说:“舒丽娘和白氏裙角都未缺损,可见凶手当时没想过用她们裙角包裹胎儿,可到荣安伯世子夫人小姜氏身上就这样做,摆明是想嫁祸庄穆。蔺评事,既如此,为何不对外宣称已经抓到真凶?凶徒听说们‘中计’,说不定也能早些露出马脚。”
蔺承佑若有所思望着庭前松柏,过片刻才答:“昨晚把几大道观取胎邪祟和妖法都找来看,如果真是为炼月朔童君,凶徒绝不会只取三胎就罢手,旦再犯案,凶徒嫁祸庄穆举动就毫无意义,这等老练凶手,又怎会做些无意义之举?在想,凶徒给庄穆挖这多陷阱,仅仅只是为洗脱自己嫌疑,会不会还有别什深意?”
严司直愕然:“除栽赃还能是为什?”
他忙扶扶幞头:“玉表姐放心吧,知道怎做。”
滕玉意绷着脸看他晌,这才点点头。
出门前,杜庭兰又叮嘱弟弟几句,滕玉意则看着下人们把她准备点心盒盒搬上青云观犊车,确定没有漏下,这才放心。
杜绍棠与绝圣弃智同行,滕玉意和杜庭兰另乘车。
途中路过座宅邸时,滕玉意听得外头有些吵闹,透过窗帷往外看,就见那宅子门前有列武侯敲门,为首武侯对开门下人说:“府上可有妇人怀孕?不拘主家,底下仆妇也要上报。此事事关重大,胆敢隐瞒官府者,必受重罚!”
“震慑?警告?”蔺承佑思量着踱下台阶。
严司直更糊涂:“庄穆已经被抓住,这所谓‘震慑’和‘警告’又能做给谁看?”
“假如庄穆背后有人呢……”蔺承佑说,“凶徒意不在庄穆,而在庄穆幕后那个人。问过尤米贵主家阿赞,庄穆干活每月只得五百钱。但庄穆平日常去酒肆喝酒不说,还时不时去赌坊赌钱,区区五百钱,怎够他这样花销?
阍者吓跳,忙说:“家夫人并未怀孕。还请官爷们请稍等,小人进去问问可有管事娘子怀身孕。”
滕玉意诧异道:“这是要在摸查长安现有孕妇?”
杜庭兰愣:“是不是怕凶徒再作乱,所以想着提前防备?上回阿爷说,长安如今民安物阜,少说有百万人口,这样挨家挨户查下来,也不知要查到什时候。”
滕玉意想想,换作别人未必查得动,是蔺承佑主意那就另作别论,蔺承佑直达天听,长安和万年两县县令为着自己前程着想,断然不敢推拒他指令,长安人口多,户数却有限,只要调动能调动人力满城查,几日就能摸清楚。
她有些费解,对方为陷害庄穆可谓煞费苦心,庄穆如今落网,蔺承佑何不将计就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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