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不下去,他索性翻身下床,赤脚走到桌前,给自己倒大盏水喝。
回到成王府,蔺承佑迈步跨入府中:“备水,要沐浴。”
常统领和宽奴疑惑互望,世子平日要等到临睡前才沐浴,目下才戌时中,会不会太早些。
再看世子衣裳,顿时明白,看样子世子这趟出城碰到招水妖邪,衣裳看着不似平日那平整,皱巴巴像被水泡过。
“去备些热汤,帮世子驱驱寒。”
却听蔺承佑在前头道:“不必,凉水就行。”
那妖怪千变万化,这事说不定真没发生过。
她眉头松,横下心掀帘下车。
出发时还是清晨,眼下已入夜。夜风吹,脸上那种滚烫感觉减轻不少。
滕玉意阔步走下车,先拿余光瞟瞟周围,瞥到蔺承佑那匹白马,并不与其对视,只潦草地冲五道说:“五位上人不进府坐坐?”
五道很识趣:“不,不,改日再来叨扰吧。”
承佑道:“头些天就在查探,但时半会还没弄明白怎回事,今日有些晚,不如各自回观吧,等把这些日子发生异事同师公商议商议,回头再安排下步行动。”
“也好。”
滕玉意头上蒙着大氅,耳朵却直竖着,突然感觉车身顿住,接着就听端福在外头说:“公子,到家。”
这快?滕玉意怔怔,看样子自己之前昏睡很久。
她掀开大氅,理理道袍要下车,手刚碰到车帘,又烫着似往回缩。
口气洗三个凉水澡,蔺承佑才感觉身上舒爽些,从净房里出来,也懒得再用些宵夜,直接倒到床上。
宽奴在外头纳闷地问:“世子这早就睡?”
“累,别吵。”蔺承佑闭着眼睛皱眉说。
宽奴挥退下人们,蹑手蹑脚离开。
蔺承佑闭着眼睛假寐,耳边是清净,心头却闹哄哄。只要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浮现之前发生切,滕玉意唇瓣就跟鲜花样鲜嫩,让人忍不住……
滕玉意又走到蔺承佑马前,开口时候,尽量让自己表情与平日看上去没两样:“今日有劳世子。”
蔺承佑胸口骤跳,在滕府下人们和五道炯炯注视下,并未打量她,泰然自若道:“别着凉,早些回府歇着。”
滕玉意并未抬眼看蔺承佑,只微微拱拱手,未在门口停留,拔腿就往府中走。
蔺承佑注视着旁石狮子,等滕玉意进府,抖缰绳,策马离开。
***
平生头遭,她萌生出种想遁地而走想法。
下车,就会看到蔺承佑。
可她现在点儿也不想面对他。
唉,假如她也可以像妖怪那样,嗖声直接飞回府里就好。
要不就……装作什事都没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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