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世子为何问这个?”
“往日你在扬州时认识的那些人,最近可有到长安来的?”
滕玉意说:“那可就多了。近年来从淮南道出来的武将,几乎都在我阿爷帐下任过职,在扬州时,这些将领的女眷都登门拜访过,有一阵我觉得无聊,常做鲜花糕款待女眷。碰巧赶上三年一度的述职,不少我阿爷过去的旧部携眷来了长安,对了,有个扬州的熟人你也认识,李光远将军的女儿,她过去就常来我府里,”
她?
蔺承佑说:“你回头把这些女眷的名单列一份给我。”
“你要吃什么口味的?”
车里,蔺承佑靠着车壁往口里扔了块蜜饯,闻言,笑意在心口翻涌,怕她听出来,故意沉声说:“随便吧,上回的玫瑰糕就好吃。”
“玫瑰不如前一阵新鲜了,要做也只能做别的样式的鲜花糕了。”
“也成。我不挑。”
滕玉意在心里撇嘴,这还叫不挑呢。要不是蔺承佑救了她这么多次,她才没这份耐心。
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但骑马免不了要会吹风,这样一路骑回成王府,病情绝对会加重。
但蔺承佑压根没有要歇着的意思,更怪的是清虚子道长也不拦着徒孙,莫非……蔺承佑已经好了?但那药再灵,至少也得睡上一觉才会见好,蔺承佑好得是不是太快了些。
就听蔺承佑说自己骑不了马,让观里把犊车牵过来。滕玉意心里的疑惑顿时转为担忧,自打认识蔺承佑,从来没见过他乘车,马都骑不了了,看来是真难受。
眼看蔺承佑要掀帘上车,滕玉意走过去把手中的一整盒蜜饯递给他:“那药喜欢泛苦,路上一颠簸,当心犯恶心,世子拿在路上吃吧。”
蔺承佑心里洋溢着春光般灿烂的笑,咳嗽两声,恹恹地接过小漆盒:“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想吃上回的鲜花糕……唉,你别那样看着我……病中之人胃口古怪,我也不想这样……咳咳……头疼,胸口也疼,不说了,能做就顺便给我做点,不愿意做也不强求。”
滕玉意满腹疑团。
蔺承佑默了默,他说死也不会让滕玉意知道自己因为一份梨花糕大吃过她和皇叔的醋
“等着吧,明日就做了给你送到观里。”
蔺承佑背靠车壁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对了,你以往是不是常在家中做鲜花糕,吃过这糕点的人多不多?”
滕玉意驻足,打听这个做什么?
“在扬州的时候经常做,来长安后就没做过了。”
“照这样说,你在扬州时,只要常去你府中的人都见过你家的鲜花糕了?”
说完上了车,顺势把帘子放下来,
滕玉意仍在原地杵着。
她合理怀疑蔺承佑在挟病耍无赖。
但他的确是生病了。
一个病人提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满足一下似乎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