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已经知道陆修文身武功尽废,却不料他还身中剧毒,忙问:“可有办法医治?”
“医治?”姚大夫眼睛瞪,连连摇头,“这等脉象,如何还治得好?就算日日用人参吊命,最多……也只有半年可活。”
段凌记得陆修文有条白鳞鞭,乃是用蛇皮鞣制而成,打在身上皮开肉绽,疼得人死去活来。陆修文心狠手辣,动不动就用鞭子抽人,段凌有回被他抽得在地上打滚,若非陆修言替他求情,之后又偷偷送他伤药,他恐怕早已死。
当时段凌就暗自发誓,等他将来练好功夫,总有日要将陆修文吊起来抽顿鞭子。如今这人倒是落在他手里,但别说是抽鞭子,只是让他在柴房里睡上晚,就已病得半死不活。
怎轮到他头上,报个仇就这难?
段凌苦笑不已。
所幸管家办事还算得力,没过多久,就将大夫请过来。那大夫姓姚,四十多岁年纪,把山羊胡子,是青州城中名医,很有些真本事。段凌也认得他,连忙请他到床边来诊脉。
缩,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段凌低头看,见他脸色比前几日更为苍白,连嘴唇都失血色,再伸手探他额角,只觉烫得吓人。
段凌这才知道他是病,看眼他身上睡得皱巴巴衣衫,沉声道:“怎不给他拿床被子来?”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谁会给个睡柴房人准备被褥啊?若是准备被褥,是否还要再备床榻?若是备下床榻,是否还要别?这到底是住柴房还是住客房?
姚大夫伸手搭住陆修文手腕,捻捻胡子,摇头晃脑阵后,忽然“咦”声,自言自语道:“奇怪……这脉象……怎会……”
他这惊乍,听得段凌眼皮也跳起来,胸口无端烦闷,问:“他到底生什病?”
“不过是外感风寒,老夫开副药方,再好生将养几日,也就好。只是……”
“怎?”
“这位公子脉象奇特,筋脉尽断、肺腑皆毒,寻常人早已熬不住,他能活到现在,实在是匪夷所思。恐怕是他体内剧毒相互冲撞,反而保住他性命。”
段凌也没功夫追究这个,略沉吟,便将陆修文抱起来,面吩咐道:“去请大夫过来。”
管家应声去。
因事出突然,来不及打扫客房,段凌只好把人抱去自己房间,连自己床也给他睡。
陆修文睡得极沉,路颠簸也没有清醒过来。他睡着之时,瞧不见那双略带邪气眼睛,倒是与陆修言更像。
他二人本是双生兄弟,容貌十分相似,性情却是天差地别,个温文如玉,另个却心如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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