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敲门声仍旧响个不停,又急又快,如雨点般,显示出来人急切心情。
魏神医却没有起身开门,只嚷嚷道:“别吵,就算天塌下来,也先要睡觉。”
段凌是知道魏神医脾气,他既然这说,就是打定主意不去开门。他反正已经醒,便摸黑爬起身来,走出屋去开门。
门外那人身寒气,手中提着盏灯,跳跃火光照亮他俊秀容颜,段凌怔下,道:“修言?”
陆修言风尘仆仆,双眼睛是通红颜色,开口就问:“阿凌,大哥呢?”
……在他死去以后。
段凌咧咧嘴角,那表情说不出算哭还是算笑:“那天你送香囊时,悄悄亲下,其实早就知道。可你始终不肯承认,嗯,你是不是要先说出口来?”
他声音渐渐变低,凑过头去,在陆修文耳边说句话。
可是陆修文早已死。
所以除段凌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说些什。
,也迅速枯萎下去。即使如此,依然有人将它贴身收藏着,辗转半年,珍之重之压在枕头底下,片刻不离。
段凌记起自己跃上桃树后,曾经回头看眼。他看见陆修文立在窗口,神情专注地望着某处,夜色中神色难辨,不知是在看些什。
如今,他知道他在看着谁。
他怎竟从未察觉?陆修文目光,从来只落在他身上。
陆修文当时说,他要桃花开得最好那枝。这以后许多个夜晚,他可曾在夜深人静时,轻轻抚摸这早已干枯枝桠,想象枝头会开出艳丽无双桃花来?
“他……”段凌声音哽下,“他在屋里,带你过去。”
边走边问:“你是连夜赶来?”
“嗯,看到你信就过来。”
段凌睡得糊涂,奇怪他怎来得这快,想想才明白,是他自己睡
说完这句话后,段凌下跌倒在床边,浑身力气都离他而去。他没有挣扎着站起来,而是就这伏在床头,握着陆修文手沉沉睡去。
“砰砰砰!”
段凌睡得昏天暗地,最后是被阵敲门声惊醒。屋里蜡烛早就熄灭,他抬头看看窗外,只见外头黑乎乎片,看不出是什时辰。
他睡得太久,手脚都有些僵硬,听见魏神医在隔壁喊:“三更半夜,吵什吵!”
“砰砰砰!”
就像毫无指望地……想象个人会爱上另个人。
陆修文苍白脸孔近在眼前。
段凌将手中那截枯树枝放在他枕边,深深吸口气,仿佛满室生香。
“真是狡猾。”他边说,边捉起陆修文手,牢牢握在掌中,“你是故意,对不对?故意什也不说,要自己来发现这个秘密。”
发现陆修文曾是如何喜欢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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