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地走到公交车站,手指摸摸表姐裙子上闪片,裙子是白色,上面有蓝色小碎花,没兜。
他没有钱,也没有卡。
回头望眼,医院在好远好远地方,薛宥卡扁着嘴,眼泪汪汪。他这走过来,实在是太辛苦,原来做男人是这辛苦件事。他抱着手臂地坐在公交车站座椅上,生气地朝街边台阶踢脚,却疼到五官皱起,眼泪珠子又滚下来——
磬州是桂州辖下附属县城,山陵县就在磬州东北部,山清水秀,是姥姥故乡。
“程誉,看,这家医院,以前是你外曾祖父创办。”
长得漂亮,是县医院院花,她儿子薛宥卡打小就生得浓眉大眼,留着及耳黑发,眼睛像晶莹剔透琥珀,白白软软五官清秀得像个小女孩儿。
路过医生护士,全都认识他,这小孩不认生,还小时候,来医院等他妈妈,就是对谁都笑,讨人喜欢,还难得见他这哭,眼睛都哭红。
到底是小孩子,大人路过看见他这副穿裙子模样,难免开句玩笑。
可薛宥卡却感觉自己自尊被踩到底,越听越抬不起头,越听越委屈。他不想做手术,是爸爸妈妈骗他。
长这大,还从来没有这丢人过。薛宥卡幼小心灵受到非比寻常打击,医院走廊灯光在闪烁,以往闻习惯消毒水味儿开始变得刺鼻,麻药劲儿渐渐过,患处变得越来越疼,朝着四肢和大脑蔓延去。每个人认识他大人,都要拿他逗趣。
太阳当头,穿过老县城,卫伯车子开得很慢,给第次来山陵县大少爷细细讲解这老县城里切:“还有这河,叫陵河,这座县城就是以这条河为名,直向南汇入大海。你看见两边这些卖荔枝没,山陵这边盛产荔枝,很多果农以此为生,你姥爷家旁边就有荔枝林。”
汽车缓缓驶过桥面,卫伯见他不开腔,已是习惯,这程大少性子随他母亲,有几分孤僻清冷,模样却取其父母优点,长相还很生涩,不过是剑眉星目,相当俊朗。才不到十五岁年纪,却活得很通透,像个小大人,这路上,卫伯
没等到妈妈手术出来,薛宥卡自己受不跑掉。
医院人来人往,坐电梯下楼,跑出去也没人发现。
他家住得挺远,刚上小学时候,为他读书,爷爷卖几棵树才买居民楼,家三口,两室厅。
表姐家房子倒是不远,何小由和薛宥卡他爸工作都忙,连接他上下学都经常会没空、迟到,所以读书时候,姑母开车来接表姐,顺便就把他接走,薛宥卡常常都在表姐家吃晚饭,有时候还会留宿。
不过十岁薛宥卡还算懂事,自己知道坐公交,就是他个子已经超出不少,不能再厚着脸皮免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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