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草温默笑,帮她起收拾东西,要送她走。她握着佰草手,没关系,家程陪去。
佰草怔,猝然转身,望见教室外面默默等候他。她扭开视线,依旧含笑说,那放心。
那萦绕不散中药气味叫佰草脑袋很涨,好半天,才发现已是生物课,而手中那张数学试卷也只做道题。她长长吐口气,心轰然落地,剥离出绵绵不断幽怨。她躲在高高书本后面,在草稿纸上写零散不成段字句。她平静微笑,内心却有淡漠悲伤。
中校园
业。组长很无奈,佰草也很无奈。她说不出话,只是站在那里,掩饰眼里委屈。有男生笑嘻嘻,陈佰草,算嘛,别收作业。语文作业谁做嘛。有人附和,就是嘛,谁来做语文作业嘛。
佰草忽而凛然正色,做不做是你自己事,你好自为之。收不收也是事,你管不着。哪怕能收到本作业,也要收。
大家吃惊,平素温默可爱陈佰草竟会这样严词厉色。有男生吐吐舌头,乖乖补交作业。佰草有丝眩晕——自己也会说出这样话。于是脸有些红,转身时看见初染在对她甜甜微笑,她自己也偷偷笑。
初染妈妈这些日子出去,临走特地关照佰草好好照顾初染。
而当第场寒流光临槿安时,初染就病。咳嗽,发烧,脸红扑扑眼神惺忪。她病模样叫人心疼极。佰草买来药叫她吃。她懒懒地把药搁下,撒娇说不想吃药。佰草俨装生气,轻轻拍打初染脸蛋,像姐姐样温和。初染把冰凉双手钻到佰草怀里,偏过脸就是不吃药。佰草说,这不听话,等你妈妈回来定跟她讲。初染笑嘻嘻,才不怕。
说着又是剧烈咳嗽。
班上该是有不少男生喜欢初染吧。所以见初染病,都副惴惴难安样子,小心朝这边张望。佰草又好气又好笑。这时候,她感觉窗外似乎有人。
有杯热气缭绕中药。佰草很快闻出熟悉味道,并辨认出其中大概有桑叶、连翘、苦杏、桔梗、甘草、芦根等等药材。显然,这是疏风清热宣肺止咳方子。佰草知道是谁来,佰草不愿见,心里涌起淡淡酸意。她悄悄坐正身子,侧过头做数学作业,装做什也不知道。而初染已欢欢喜喜跑出去,沈家程!
佰草从玻璃反光中看到,初染在家程温和宽容目光里乖乖喝下那杯香苦萦绕中药。世界在片刻间静默。初染手抓着教室门框,接受家程宠溺心疼目光。佰草紧紧抓着笔,指甲不知不觉嵌到肉里去。直到感觉疼,才发现初染已回到座位。在佰草听来,初染浅浅深深咳嗽里都有愉悦味道。
初染开始收拾书包。佰草,记得不要收语文作业哦。她笑容妩媚,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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