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我们两个人中间,我总是比较现实的那一个。
我们飞越大西洋,抵
还记得很清楚,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晰干净。
同样的问题,问到我。我几乎有点结巴了,但终于还是说出来:“我愿意。”
我们交换戒指,圣歌齐颂。任何人都会被这样场面感动,每个人都愿意相信这些词句是真的。我的眼泪从脸庞滑落,Lyle替我擦掉,做出口型,不出声地对我说:我爱你。
至此,一切皆是完美。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个时刻可以永驻而不逝去。
婚宴上用的冰雕是丘比特亲吻普塞克。像是个隐喻,又有点不太吉利。不过,我跟Lyle都很喜欢那个造型,而且神话最终的结局还是好的。Nicole和Cheryl-Ann也觉得它够别致,远比常见的天鹅或是海豚上档次。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可说是各得其所。想要结婚的结了婚,想要摆排场的摆了排场。连Victoria也如愿跟一个叫Howard的帅哥交换了电话号码。跳过第一支舞之后,我们准备出发去机场。许多人过来道别,爸爸妈妈过来抱了抱我,对我说小心身体。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回答“知道了”,其实是怕流下眼泪来花了妆。回过头,看见一只握着一副宝蓝色缎子手套的手,好像不经意似的擦过Lyle的手背和衣袖。Lyle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倒是我抬头看了一眼,周围都是贺喜的人群,连个背影也没看见。
我抓住最近的一个现场指导,要他安排车子送我父母和伴娘回家。他回答早就准备了,再一次让我觉得这场大戏里面,我根本就是个不明就里、不知所措的客串演员。我回休息室去卸妆换衣服,走进电梯的时候,发觉Lyle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突然觉得,这个时候开口问别人他在哪里,很傻很尴尬。不自觉地想起刚才那只手,手很白,手指修长,干净好看,指甲修成弧度优美的椭圆形,只带那么一点点尖,涂着透明的珍珠色指甲油……就像拍电视剧那样想下去,我知道自己不是认真的,而且下一秒钟就开始在暗地里自嘲:结婚不过几个小时,我就像许许多多要面子的已婚妇女一样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努力维护纯洁、幸福、理想化的家庭形象了。
这样或者那样的想象继续着,直到我推开化妆间的门,看到朝向花园的落地窗开了一扇,狭长的窗帘在冬天的冷风里向房间中央飘散,Lyle就站在窗边,听到开门的声音回过头,向我伸出手来,把我拉到他身边。他喝过一点酒,嘴里有酒精和玫瑰香葡萄的气息。他拥抱我,吻我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刚才的念头很可笑。
似乎过了很久,我对他说:“要来不及了。”
“会等我们的。”他喃喃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