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托说我做错了,我应该造反,在这些山丘上还过着一种牲畜般的、非人的生活,战争没有给任何东西带来好处,所有的一切还和过去一样,除了已死的人。
我们还谈到瓦利诺和他的小姨子。我们说,瓦利诺现在和小姨子睡觉,这不算什么——他能做什么?——可是在这个家里发生着悲惨的事:努托对我说,当瓦利诺解下自己的皮带,像抽牲畜一样抽女人们时,从贝尔波河的平原上,都能听到她们在号叫,他也抽钦托——不是酒,他喝的不多,而是穷,是这种没有出路的生活带来的愤怒。
我也知道了教父和他家人的结局。那个想要把房子卖给我的科拉,他的媳妇告诉了我这一切。他们去了科萨诺,用完了卖掉小房子得来的那四个索尔多,在那里,教父很老很老地——几年前——死在女儿们的丈夫把他丢弃的一条大道上。小女儿还是个女孩时就结婚了;另一个,安乔利娜,是在一年之后,她们嫁给了住在栎树的圣母(2)那里的两个兄弟,就在树林后的一处农场。她们在那上面和老头和孩子们生活在一起;她们制作葡萄和玉米糊,仅此而已;面包,她们每个月下山烤一次,因为住得太远。那两个男人劳动很猛烈,使牛和女人们疲劳不堪;小女儿在一块田里被雷电打死了,另一个,安乔利娜,生了七个孩子,后来因为肋间长了个肿瘤而躺下了,受苦和叫喊了三个月——医生一年上山一次——连神父也没有看见就死了。女儿们都死了,老头不再有任何人在家里肯给他吃的了,于是就在乡村和集市上到处转;科拉曾经在战争爆发的前一年好像看到过他,长着一把白色的大胡子,胡子里满是草。他最后也死了,是在一处农场的打谷场上,他当时进去乞讨。
这样我也就不用去科萨诺找我的异父母的姐妹,去看看她们是不是还记得我了。那张开嘴躺着的安乔利娜一直留在我的脑子里,就像她母亲在去世的那个冬天那样。
然而有一天早晨,我沿着铁路,从我在莫拉那时走了许多次的那条路去了卡奈利。我从萨尔托山下经过,从鸟巢下经过,我看到有着触到屋顶的椴树的莫拉,女孩们的阳台,玻璃窗,柱廊的低矮的那一翼,我们那些人过去就在那里。我听到我不认识的声音,我走开了。
我由一条在我小时候没有的长长的林荫大道进了卡奈利,我立即感觉到了气味——是葡萄被榨后抛弃的残渣的、贝尔波河的微风的和苦艾酒的刺鼻气味。那些小路还是和过去一样,带着窗上的那些花,人的脸面,照片,小楼。有最多活动的地方是在广场上——一个新的酒吧,一个加油站,一辆摩托车在大片尘土中来来去去。但是那棵大悬铃木在那里。当然了,钱总是在奔跑。
我在银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