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时候的美好之处就是所有的事都是按季节做的,每个季节,根据劳动和收成,下雨或天晴,都有它的习惯和它的游戏。冬天,穿着粘着泥土的重重的木屐,双手碰破皮和被犁折断了肩膀,回到厨房里,可是随后,那些庄稼茬被翻过来后,全都结束了,下雪了。人们把那么多的时间用在吃栗子,守夜,转马厩,就好像永远都是星期天。我记得冬天最后的劳动和乌鸫飞来后的第一件劳动——我们点燃的那些黑色的浸泡了水的树叶和高粱秆堆在田野里冒着烟,并且发出夜晚和守夜的气味了,或者说是为第二天许诺了好天气。
冬季是努托的季节。现在他是个年轻小伙子,并且吹奏低音单簧管,夏天时他在各个山上走,或是在火车站演奏,只有冬天才总在那周围,在他自己家,在莫拉,在各个院子里。他戴着自行车手的那种帽子穿着灰绿色的运动衣来了,并讲他的故事。说是人们已经发明了一种用来在树上数梨子的机器,在卡奈利夜里一些从外面来的小偷盗窃了厕所,卡罗索的一个人在出门前给孩子戴上口套为的是使他们不咬人。他知道所有人的故事。他知道在卡西纳斯科有一个人,葡萄卖完了,就把一百里拉面值的钞票铺在一张芦席上,早晨在阳光下晒一小时,为的是让它们不受损害。他知道另一个人,在库米尼,那人长了个像南瓜一样的疝气,终于有一天他要妻子试试也给他挤奶。他知道有两个人的故事,他们吃了公山羊,后来一个又跳又叫,另一个长出角。他讲有关妻子,有关被解除的婚约,有关地下室有死人的农场的事。
从秋天到一月,男孩们玩弹子球,大人们玩纸牌。努托会所有的游戏,但他更喜欢玩藏牌和猜牌,使牌从一大堆牌里自己出来,从兔子耳朵里把牌挖出来的游戏。可是当他在早晨进来时,发现我在打谷场上晒太阳,就把香烟折成两段,我们点着烟,然后他说:“那么,我们去屋瓦上看看。”在屋瓦上的意思是说在鸽舍的小塔里,是一个顶楼,要从大楼梯爬上去,在主人们那一层的上面,人在那里要弯着腰。在那上面有一只箱子,许多破弹簧,烘衣炉,和一堆堆的填充物。一个圆形的小窗,朝向萨尔托的山丘,我觉得它像是加米奈拉的窗子。努托在那只箱子里翻找——里面满是被撕破的书,铁锈色的旧纸,账本,破画。努托快速地翻着那些书,拍打它们以掸去书上的霉菌,但只要稍稍触摸它们一下,手就会冰冷。这都是马泰奥先生的祖先们和他曾经在阿尔巴上过学的父亲的东西。那里有一些拉丁文的作品,像是用于弥撒的书,有一些作品上有摩尔人和动物的图画,就这样我认识了大象,狮子,鲸鱼。有几本书努托拿了,塞在运动衣下带回了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