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七年三月二十八日
院长先生,
我很好奇,为什么一部好端端的日记(只有它的作者才有资格阅读)竟然变成交换信件的媒介。但您瞧,我也正在给您写一封信,我几乎可以确信,您有朝一日会再次来到这里并读到它。
您对我的事知道得太多了。您是个让人厌恶到极点的见证人,而且还严厉得过了头。
没错,我承认一切都是我干的,在对待我那些梦想成为烧炭党人的同学以及勒博当戈的事情上,我的做法有违您大力鼓吹的仁义道德。不过让我们实话实说吧:勒博当戈是个恶棍,如果让我在脑海中把我在那之后的所作所为也全部过一遍,我认为自己只是在对付恶棍的时候才会使出恶棍的手段。至于那些年轻人,他们都是狂热分子,而狂热分子是社会的渣滓,因为他们热衷于自己的活动,或为了一些我无意指名道姓的君主的事业而干劲冲天,而那些事业到头来都化作了战争和g,m。因为我已经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狂热分子的数量永远不会减少,所以我最好从他们的狂热中获取自己的利益。
请允许我重新开始我的回忆。我记起来了,我接管了已故的勒博当戈的事务所,而从前和勒博当戈一起伪造公证书的经历并不让我感到吃惊,因为这正是我如今在巴黎还在从事的工作。
现在我对比安科骑士也记得一清二楚了。有一天他对我说:“您看,律师,耶稣会士被驱逐出了撒丁王国,但人人都知道他们继续在暗地里活动,发展信徒,这样的事情在所有对他们下达驱逐令的国家均有发生。我还在一份外国报纸上看到过一幅有趣的漫画,画的是一群耶稣会士每年都假装想要回归故土(不消说,他们都被挡在了边境上),为的是不让人发觉他们的会友早已伪装成其他教派的信徒,自由地生活在那个国家。所以说,耶稣会士依然遍布整个王国,而我们必须把他们全都找出来。我们已经了解到,从罗马共和国那会儿起,您爷爷的府上就经常有耶稣会士出入,所以我们认为您很难说没有和他们中的一些人保持联系。因此,我们要求您打探他们的想法和意图,因为我们发觉,耶稣会在法国再次成为一个强大的教派,发生在法国的事情好像也在都灵上演过。”
要说我和那些“善良的”神父还有联系,那纯属胡扯,不过我倒是从可靠人士那里了解到耶稣会士的许多事情。在那些年里,欧仁·苏的最后一部大作《人民的秘密》问世了。那时,他因为长期以来和社会主义者关系紧密,同时还坚决反对路易-拿破仑(1)即位和成立帝国,所以正在萨伏依地区的阿讷西接受流放,而全书刚好赶在他去世前完稿。由于《里昂西修正案》使得报纸无法再刊登长篇连载小说,所以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