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孩子都需要顺从他所在的群体以获得群体的接纳。在我长大的社区中,和我成长的家庭中,顺应并不包括要对其他群体怀有敌意。所以,我并没有习得偏见。
如果我们采取一种进化论式的观点看待以上事例,那我们可能会说这些顺应具有“生存价值”。小孩子是弱小无助,仰赖父母照料的,在基本价值的问题上他们只能与父母保持一致。这是唯一能让他得以生存下去的模式。如果父母是宽容的,那孩子也是宽容的;如果父母对特定群体怀有敌意,那孩子对这些群体也将怀有敌意。
但我们一定不能由此推断出,孩子们会意识到自己正在模仿父母。他当然不会明确地对自己说:“我必须顺应我家庭的行事方式才能生存。”在心理层面上,对其家庭态度的习得是一个更为微妙的过程。
这个过程常被称作“认同”(identification)。这个术语是广泛而没有清晰定义的。但它表达了自身与他人在情感上进行融合的感觉。认同的一种形式是无法与爱和亲近相区分的。一个爱父母的孩子很容易失去自己作为个体的独特性,并按照父母的态度“重塑自我”。父母表现出的一切感情都被孩子因循,孩子们热切关注着父母
程。
从我记事以来,我就对那些反对我父母看法和感情的人有着强烈的反感。我的父母经常会在晚餐桌上谈论这些人。我觉得是我父母表达这些意见,贬斥其对手的时候自信而理所当然的语调影响了我,使我确信他们是无所不知、充满智慧的。
一个年幼的孩子很可能将其父母视作是万能的(因为他们似乎能够做到孩子们自己要费很大劲都难以完成的事)。为什么不该把他们的判断当成正确的判断呢?
有时,家庭圈子也包含了其他的一些看起来无所不知的亲戚。
在我6岁左右,我的曾祖父住在我们家。他格外憎恶南方人和爱尔兰裔天主教徒。在听到他频繁谴责这两个群体之后,我确信他们一定是让人讨厌的。
有时,父母的观点会表现为包容和不包容的混合体,而孩子会将其一并接纳:
我的父亲是个牧师。我从他那里获得的一个观点是,一个人从不憎恶另一个人本身,他只会憎恶对方身上的恶习,比如自负。然而,他教导我说,某些恶习——例如迷信——更有可能存在于天主教徒之中。
下面这个例子中,被教导的偏见则是更直截了当的那种。
我对犹太人的偏见来源于我父母对犹太人的态度。我父亲做买卖的时候,和几个犹太人做交易吃了亏,他至今对此耿耿于怀。我也会避开天主教女孩,因为我父母说,如果所有人都成了天主教徒,那世界将会是一片混乱。
宽容的态度也能够从家庭和邻里的习俗中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