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样的鞋不适合踏在安本大酒店那纤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上。严行,严行他真的就在里面吗,他为什么会去我进都进不去的地方呢?他不想我来找他吗。
我以为那所满是学霸和有钱人的学校已经离我够远了,原来,原来严行去的地方离我更远、更远。
我就这么坐在路边,手机只有32%的电了。一身大汗渐渐被寒风吹干,我开始咳嗽,咳得胸口一裂一裂地疼。
偶尔有人从安本大酒店走出来,都是西装革履的男人和身着华服的女人。那些男人大都大腹便便,女人大都婀娜多姿。我看着他们坐进黑亮的轿车里,然后轿车一骑绝尘从我面前驶过。
我没再给严行打电话,我想,也许他不希望我找到他。
“嗯,我今天下午约他出去玩嘛,他说他要去安本,有事情。”
“今天下午?今天下午几点?”
“嗯……”苏纹想了想,“不到两点?”
“……”
不到两点。
您说的严行。按照我们这里的规定,也不能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进去打扰客人们。还是请您理解一下了,先生。”
我咽了口唾沫,觉得脸颊好烫,这酒店里太暖和了。我后退一步,语速很快地说:“那打扰了,谢谢。”
我转身,奔逃而出。
一出酒店,冰冷的风就灌了满嗓子。我被刺得猛咳几声,口腔里又泛起一股血腥味儿。我才反应过来,从跑完一千米到现在,近四个小时过去了,我没喝过一口水。
我去路边的一家小超市里买了瓶矿泉水,凉冰冰的水顺着食道流进身体,太凉了,我又咳了好半天。
这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天色乌黑看不见星星。九点,沈致湘给我发消息:你在哪呢?咋还不回来?
我回:不用担心。
九点半,超市老板拉下卷闸门,走过来问我:“诶,你怎么还在这儿坐着?”
我说:“我等人。”
“等人?”老板朝安本大酒店瞟了一眼,“是在等酒店里的人
不到两点的时候严行就给苏纹说他要去安本大酒店,而我们四点才体测。这中间有充足的时间……但他没有告诉我。
“行,我知道了,”我好像听见自己喉咙里有闷闷的回声,“谢谢你啊。”
“不客气啊。”苏纹说。
我挂了电话,坐在路边。
我一扭头就能看见不远处的安本大酒店,那高高的台阶鲜红的地毯。我低头看自己的运动鞋,杂牌子,被洗刷得发黄的白色,鞋带已经起了毛边。
我给严行打电话,仍然,没有人接。
然后我给苏纹打电话,她接了。
“苏纹,你知道严行和谁在安本大酒店吗?”我急切道,“我……我进不去,没法去找他。”
“和谁?”苏纹笑了笑,“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他呀。”
“是他和你说他在安本大酒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