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人艺很近,常有机会看那里艺术家表演,很快就喜欢上演戏和朗诵,随之又爱上写诗。九五六年夏,父亲随中国文联组织作家艺术家代表团访问大西北,结识担任团长著名诗人冯至教授。父亲归来不久,便请求他介绍去向冯先生讨教如何写诗,他却以为写那些句子不值得去麻烦人。不甘心,竟打着父亲旗号,迳直闯到北大燕东园冯先生家里去。没想到,引起冯先生注意,并不是送上那几首以为不错诗,而是名字。甫入客厅,冯先生边让坐下,边说:“观鼎,这个名字起得不错。”待听完他那实在是有些简略评点,起身告辞时,他边送,边又说:“你父亲给你起名字吧?观、鼎,《易经》六十四卦,你名字就占两卦,而且都是好卦呢!”
回到家里,向父亲求解,他不作答,反问道:“你说呢?”脱口而出:“观,就是看;鼎是国家重器。观鼎而不问鼎,说明没有野心。”父亲听,不由哈哈大笑,指着站在旁三姐,对说:“照此逻辑,岂不是要推出‘观贤而不问贤’结论?那,‘见贤思齐’古训还要不要呢?”说着,他走到书桌前,铺开纸,用毛笔端端正正写下行“卦辞”:
〖观,盥而不荐,有孚顒若。〗
写完,父亲抬起头,看着们疑惑不解样子,说:“还不去查书?”和三姐连忙捧起那本旧《辞海》翻检起来。很快地,们眼前就出现些散碎字义:盥,洗手;荐,进献;孚,诚信;顒,景仰;若,形容词词尾,表示“……样子”。可是,它们和“观”字之间有甚关系呢?们正在思索,只见父亲习惯性地眯下眼睛,知道,这是要给们“上课”。父亲说,古人祭祀祖先神灵,进献祭品之前须洗净双手,以示诚信景仰之志,而只要有这份诚敬之心,即使不荐祭品也无可非议。可见“观”并非般意义上看,而是满怀诚敬认真地对待,为人处世、受业用功,都要有这种精神和态度。说时兴起,又把们兄弟姐妹名字与“观”字联系起来:承运之观、芳菲之观、贤淑之观、鼎新之观、洪(天)钧之观、兴废(政)之观,岂可不诚敬以对?
听父亲解释,不由想起有次他应邀出席国庆观礼情景,便问道:“那次您观礼而落泪,也是诚敬心绪流露吧?”父亲笑:“是,是。国庆大典,那是种宏伟气象,它让你感到种热烈需要,种个人微小身心和力量融入其间需要。”终于明白父亲给们命名用心,其中蕴含着多少祝愿和寄托啊!生性愚钝,未能有所建树。转瞬几十年过去,父亲话却萦系心头,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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