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道:“她若无意,引诱又有何用?她若无意,怎会见绿竹,便想到你身上?心早就动,不过是添阵风。谢相可要小心,你若失大权,小皇帝没顾忌,怕是要乱来。”
刘藻听闻谢相入长乐宫,大惊失色。长乐宫卫直握在太后手中,她寻常都不敢去。谢相怎会忽然去。
她心中着急,恐谢相被太后扣住,也顾不得旁,忙点齐宫卫,往长乐宫去。
她风寒未愈,气色很差,又兼着急,步子迈得快,额头上便渗出层汗来,她却分毫未觉,将手按在剑柄上,疾步前行。
她路前行,也未遇宫卫阻挠,不免奇怪,脚下走得更快。
她连句话都不愿说,当下大急,又退步,急声道:“至少留血脉!”
谢漪止步,算是答应。
太后胸口起伏,满是恨意地怒视谢漪,但转瞬,她又是笑,怨毒都写在她脸上,她扬声道:“来。”
话音落,内殿响起细碎脚步声。
谢漪回首,便见内中走出宫娥,那宫娥穿着绿纱裙,在她身前停下,胆怯地行礼。谢漪目光落在她脸上,淡漠眼眸终于起波动。
赶到长信殿时,谢漪刚从里头出来,刘藻猛地停下步子,见她,心口反射性地作疼,哪怕她什都不说,光是看到她这个人,都让刘藻压抑难受。
她在谢漪面前,像是矮截,低微得犹如黄土般,不敢与她对视,更不敢与她太近。她后退步,目光瞥见不远处宫道上那百余名甲士,甲士执戟而立,甲胄泛寒光。刘藻见过他们,都是谢相人。
她顿觉自己可笑,匆匆忙忙地赶来,全然不曾想过,以谢相城府,又怎会置自己于险境。
刘藻进退不得,她朝谢漪看眼,谢漪恰好也在看她。刘藻忙挪开目光,心既疼又慌,仿佛连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摆放。
谢漪走过来,刘藻硬生生忍住逃跑
这宫娥与她甚为相似,除气质不同,从远处看来,五官容貌,几是人。
太后笑吟吟道:“她叫绿竹,是好容易寻来。那夜,令她去问陛下安,她娇柔胆怯,又生媚骨,在皇帝面前走遭,隔日皇帝头回来殿中,与她说,与联手,斗败丞相,丞相就是你,到时拉上龙床玩弄也好,下狱赐死也罢,都是手到擒来之事。”
她观谢漪神色,想方设法地激怒她:“本欲将这宫娥赠她,可惜她却不肯要。想来在她心中,唯有得到谢相真人,方可解馋。这几日,你们未曾见面,可是那小馋猫耐不住急性子,惹恼谢相?”
谢漪像是没听到她话语,只看着绿竹,心中不知在想什。
太后见她这岿然不动模样,更是怒极,还欲再言,便听谢漪道:“是你有意引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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