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珏讪笑,理理自己衣摆从容坐下,又恢复之前那副温雅若芝兰玉树模样。
他瞧瞧酒杯,只有个。
也不在意,伸手往旁边摘,取来片荷叶,用手帕简单擦擦就往上面倒!倒酒。
衡玉斜睨他几眼,等他喝几口酒,直接将船桨抛到他面前,“尊师重道,划。”
“尊师重道”这四个字真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齐珏笑笑,慢慢划着轻舟,突然,他开口道:“祖父身体……大夫说也就是这几日功夫。”
这段时间她基本都住在书院里,偶尔会下山去瞧瞧傅岑、探望缠绵病榻齐鹿齐夫子。
兴致起来,就个人在湖上划轻舟,饮酒抚琴。
“你这日子过得真是逍遥。”廊桥上突然传来道清朗声音。
衡玉把盖在头顶荷叶摘走,抬头看向声音来处,“齐珏?你怎来书院?”想想,慢吞吞发问,“今天是休沐日?”
她这段时间都待在书院,哪里会特意去记*员什时候休息。
官场是个萝卜个坑,有人官职动,身后那些人官职才能跟着动动。
闽地海港案,涉事*员高达上百人,罪行严重者直接被抄家砍头,罪行般者基本都遭到贬谪。
官场下子空出百多个官职,其中还有不少高位。
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在暗中出手,或是为自己、或是为自己手下人争夺官职。
衡玉同样在暗中动,想把改革派几个中流砥柱送到高位上。闽地海港案,她功劳是最大,在暗中帮忙活动,那些官职顺利落到改革派*员头上。
衡玉饮酒动作稍顿,她喝完杯中酒,随手将酒杯掷入湖底,“知晓。”
“这个时间点,老师和夫子们午休应该都结束,走吧,们去看看他们。”
下巴微扬,指使齐珏把轻舟划回湖岸边。
六月二十,夏至。
齐珏辞官守祖父孝,他身为齐家第三代中最杰出
“是啊,你这日子过得也太逍遥。”正巧衡玉轻舟往齐珏这边划过来,齐珏道,“给闪闪。”
稍稍提起衣摆,手攀着扶手直接往轻舟跳下来。
他动作很敏捷,但轻舟还是不可避免晃动起来,衡玉被溅脸水,直接抡起琴,动作迅疾往前送,还没在轻舟站稳齐珏险些被她推下去。
“过分!”
衡玉抹脸,“适可而止啊,你敢说你刚刚不是故意?”
她刻意压低动静,却不能保证自己动静真不会被山余、神威侯他们察觉。
这些年来,山余和神威侯逐渐认可新政,但他们利益和旧制死死绑定在起,根本不可能调头支持新政。
但察觉,也就察觉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政治追求。
等衡玉终于空闲下来时,时间就到六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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