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雪舀来热水,沾湿帕子替贺咄拭脸,温热的罗帕覆在他面靥上,而后是柔软的手轻轻在面上擦拭。
“跌罗带他们两人歇息去了。”她道,“你见到李渭,很不一样。”
他略微嗯了一声,伸手一扯,将带着药香的柔弱女子扯在身上,听见她一声轻呼,扔开脸上热帕,敏捷翻身覆在她身上,伸手去扯她的襦裙。
辜雪去推他的胸膛:“贺咄,别随时随地发//情。”
贺咄怒气还未消散,眼神冷锐,炯炯目光盯着她:“看见他们两人,你是不是又想偷偷跑回长安?”
作声的在一旁,李渭和贺咄相继颓坐在各自的圈椅上。
春天去看李渭,只见他满面冷肃,墨瞳凝冻,默然不语,是她从没见过的肃杀模样。
贺咄半晌呼出一口气,对着春天道:“杀你父亲之人确实是我突厥子民,但也早已死于你们汉军刀下,沙场无情,我对你父亲的死敬以遗憾,但不会愧疚。你父亲的遗骸,我帮你寻出来,送回去安葬。”
他霍然从椅子内站起来,不看李渭,神色桀骜,目光清冷,大步朝外走去。
辜雪握了握春天的手:“请节哀,逝者已逝,生者还需保重,我敬佩妹妹的勇气,也很希望你早日找到令尊的遗骸,还归故里。”
她盯着他:“我回去做什么,你一次次把我掳来这里,我清白早失,还有什么颜面回去。”
贺咄将遒健身体像阴云一般笼罩在她上空,见她雪白的容貌染上一丝红霞,正色道:“那你给我生个孩子,雪儿,给我生个孩子,我才心安。”
辜雪别开脸庞,不说话。
粗糙冷硬的手指抽开襦裙的系带,她只觉身上一凉,身体又旋即热起来,咬牙道:“贺咄,你总是拿旁的东西来桎梏我,这又何必呢。”
他冷哼,加重手上的力道:“你压根不想留在这,
她微微叹气:“贺咄他性情固执,人却不算坏在突厥贵族里,他算难得心善,他刚说的这些话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四年也始终无法扭转他的半分心思。”
她转向李渭:“虽然和郎君缘悭一面,但听贺咄提及过许多次郎君的名字,他很爱说那些往事说你们少年相遇,你救过他的性命,两人还一起游历了不少地方,虽然不见面,但他一直记挂着你”
“不早了,我让人进来领两位贵客早些歇息,有什么恩怨,明儿再了吧。”
她施施然出去,帐外寒风透过罗裙,侵骨冰寒,回到自己的毡帐,见贺咄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双长腿垂落在床沿,闭目养神,不知再想些什么。
这间毡帐外看普通,入内却大有不同,拔步床,青罗帐,金猊香炉百宝架,螺钿屏风山水绣榻,妆台上搁着奁匣,书案上搁着笔墨,一侧桌上还搁着不少飘着药气的瓶瓶罐罐,正是长安城内她香闺中一模一样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