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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纷,星月被乌云尽遮。
片漆黑棺木中,裴徊光侧首,凝望长眠在臂弯里沈茴。她安静地睡着,嘴角微勾着抹浅笑。双手交叠搭在身上,手心压着个精致檀木盒护着。
是裴徊光雕那个檀木盒。里面装着他们大婚那日结发,还有颗夜明珠。
裴徊光望着沈茴唇畔浅笑,心想她至死都是开心不悔。
江潮嘴角抽抽,不接话。
好半晌,月生再开口:“想太奶奶……”
江潮默不作声地跟着点头。
善果说:“雪变大,江潮把伞撑开和妹妹起。”
江潮听话地撑开伞,举在他和妹妹头顶。伞面悄悄朝妹妹倾去,自己肩头落白雪。
回过头来,小声说:“太爷爷好年轻。”
江潮敲敲她脑袋,脸嫌弃地说:“又不是亲!太奶奶比咱们亲奶奶还小两三岁哩!”
好像是哦。
月生揉揉自己被敲疼头。
可她很快再开口:“可是太爷爷看上去也好年轻呀。”
空气越来越稀薄。
裴徊光多想生生世世与沈茴厮守。这生实在太短暂。可他清楚自己作恶太多,许是根本没有来生。就算有,上苍不会垂怜他这样疯魔恶人,
“回去早点歇着,明日你们还要进宫伴读。”
听爹爹,江潮规规矩矩地应声“是”。
如今宫中只有个皇子和个公主,乃安煜和苏为昱龙凤胎。说来蹊跷,自安煜明确以女帝身掌政,京中时常有双生子降生,且多为龙凤胎。初时被议论,后来被奉为大吉之兆。
如今帝王为女,朝臣虽拜服,却仍旧盼着任帝王是男儿郎,立储折子时常送上去。安煜全部打回去。孕育是个艰难过程,国事繁忙,她不打算再生育。安煜明确说这双儿女,断然没有凭借性别继承大统道。当然,她也没有因为自己是女帝,而非要送自己女儿去龙椅。国事为重,苍生为重。将来皇位谁来坐,全看这两个孩子谁更适合。
假使这两个孩子都不适合,从天挑选任君主又何妨。
她瞥眼前面爹爹背影,凑到哥哥耳边压低声音:“觉得太爷爷看上去比咱们爹爹还年轻哩!”
总是守规矩板着脸江潮犹豫,才小声嘀咕:“听说咱们太爷爷练功法很厉害,能驻容!”
“可是太奶奶没练呀!太奶奶也年轻得很哩!”
这,江潮解释不。可是他是哥哥,哥哥不能让妹妹失望。他憋半天,脸都憋红,才小声说:“这你都不明白?咱们太奶奶是大善人!有功德!她是菩萨心肠,自然像菩萨样永葆青春!”
月生懵懵懂懂地点头:“那要是做好事当大善人是不是也能永葆青春?不对不对,还太小啦。得等十六七岁再开始做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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