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起跳‘房子’,好吗?”
好,或者不好,都好。少年L只要能跟她说说话,那天就是个纪念日。
这样,差不多两年,或者三年。
两、三年里,L没有天不想着那女孩儿,想去看她。但家里油盐酱醋并木是每天都要补充。
没有天不想去看看她。十二岁,或者十三岁,L想出
“乐意。”
“你乐意?”女孩儿T笑起来,“你为什乐意?”
“这儿酱油好,”诗人改口说。
T愣着看L会儿,又笑起来。
“你不信?”
座南朝北,店堂中不见阳光。店堂中偶尔会躲进来两个避雨行人。
L盼望家里油盐早日用光,那样他就可以到那家小油盐店去。提着个大竹篮,篮中大大小小装满油瓶,少年诗人满面春风去看望他心中小姑娘。那房子坐落在河对岸,直沿着河岸走,灌木丛生垂柳成行,偶尔两三杆钓竿指向河心,垂钓人藏在树丛里,河两岸并没有现在这多高楼,高声低阵到处都是鸟儿啼啭,沿着河岸走很久但这对诗人来说是最幸福时刻,并不觉得其路漫长。然后上小石桥,便可望见那座桔红色房子,晚霞样灿烂,就在那家历尽沧桑小油盐店旁边。
老掌柜提提地把油灌进L瓶子里。把那多瓶子都灌满要好阵子,少年L便跑出油盐店,站在红色院墙外,站在绿色院门前,朝那座美丽楼房里忘情地张望,兴奋而坦率。不,他对那座房子不大留心,灿烂色彩并不重要,神秘内部构造对他并不重要,因为现在不是画家Z,现在是诗人L。在诗人L看,只是那女孩儿出现之时这房子才是无比地美丽,只是因为那女孩儿可能出现,这房子才重要,才不同寻常,才使他渴望走入其中。自那个冬天下午之后,画家Z虽然永远不会忘记这座房子但他再没有来过。画家Z不再到这儿来,不断地到这儿来是诗人L。单单是在学校里见到她,诗人不能满足,L觉得她在那多人中间离自己过于遥远,过于疏离。L希望看见她在家里样子,希望单独跟她说几句话,或者,仅仅希望单独被她看见。这三种希望,实现任何种都好。
有时候这三种希望能够同时实现:T单独在院子里跳皮筋儿、踢毽子,跳“房子”。
“喂,来打油。”
“不信。”
少年诗人灵机动:“别处酱油是用豆子做,这儿是用糖做。”
“真呀?”
“那当然。”
“噢,是吗!”
“干嘛跑这远来打油呢你?”
“那……你就别管。”
“桥西,河那边,告诉你吧离你家很近就有个油盐店。”
“知道。”
“那你干嘛跑这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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