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邢珹直在念叨几句话,路当归坐在病床前,陷入深思。
邢珹埋在他怀中,边流着眼泪边全身痉挛发抖,口中来来回回重复无非就是同样几个字词:“女孩”,“救人”,“火。”
他试图放
如果是三年前他,知道自己三年后所作所为,定会把他揍得鼻青脸肿,骂他是个好伤疤忘疼废物。
不仅仅是将伤害妹妹人拥入怀中。
他还经常会在夜里做梦,梦到他们在潮湿浴室里被水淋满肩,在狭窄车厢里撬开唇齿吻到窒息,在空荡大床上相覆交缠,每寸肌肤都留下彼此痕迹。
他永远忘不,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对着他遗憾地摇摇头,让他尽快做决定那天。
是他以妹妹哥哥,路雯菲唯亲人身份,亲笔签下截肢手术同意书。
“切都过去。”
小医生直在重复这两句话,泪水打湿他肩膀,他却任着自己紧紧抱住他不放。
意识到怀中人正在逐渐从发病状态中清醒过来,搭在他背上手停下轻缓拍打。
夜脚步悄然而至,窗外月亮又大又圆。
邢珹知道,他又活过来——
消防车转过路口,鸣笛声渐渐弱下来。
火光从邢珹眼前消失。
股温热喷上颈间,路当归肩线倏地绷紧。
怀中人侧过头,用鼻尖轻轻蹭蹭他颈窝。
邢珹心跳极其不规律,忽快忽慢,疯似跳动着。
想到这里,路当归抬头望向窗外,眼中蒙上层带着疲惫迷茫。
当年在妹妹身上发生事,邢珹连丝愧疚都没有出现过。
他直表现出副压根不知情样子,也不知道是真还是故意装出来。总而言之,那场意外没有在这人心里激起丝毫波澜。
今晚事,让路当归对此产生丝短暂动摇。
哪怕这样冷血人,也会有因为不安而辗转反侧时候吗?
察觉到怀中人停止颤抖,路当归手在半空中顿,从邢珹背上缓缓放下来。
这人已经逐渐在恢复清醒,接下来应该就没自己什事。
如果等邢珹清醒过来,发现他正被自己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那他俩以后恐怕会更加纠缠不清。
路当归并不是钢铁直男,心里自然也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留下烂摊子太多,早已超出正常朋友界限。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乱得像团麻。
心脏隔着衣料紧贴着路当归胸膛,下又下,无休无止。
怦,怦。
源源不断生命力透过胸腔往外传递,有什东西破土而出,在光线昏暗病房里发芽。
从痛苦记忆中抽离出来,邢珹抬起通红眼,怔怔地望着眼前人。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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