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不被别人需要,就会死。我老爸留下的信上是这么写的,是不是超不要脸的?怎么可能会没有人需要他呢?”敬介回味般地说完,重新换上一脸认真,“就让我来需要你吧,所以你也来需要我吧。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不会让阿聪死掉的。”
他的话语慢慢渗透进阿聪心里,阿聪记得自己当时费了很大劲才忍住涌上来的泪水,如果故事到此结束的话,那必定会作为一段美好的回忆留在两人之间。
可是,敬介还在继续。他马上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伸手在书包里掏来掏去。“所以说呢,”敬介一边念叨着,一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绿色的盒子,“抽一根吧?友谊的香烟。”
阿聪被噎得一口气没喘上来,但他马上回答:“嗯,我抽。”他拼命吸进那些只觉得很呛的香烟,从那一天开始,阿聪便与敬介一起活
最后他们各自怀揣着宝贵的遗书,死在了停于林荫道旁的汽车里。
如此令人震惊的z.sha方式,当然是媒体最喜欢的饵料。阿聪清楚地记得,那些连续几日挤在自家门口的大人丑陋的嘴脸。
从急急忙忙赶往警局的那一刻开始,再经过混杂着眼泪与好奇心的葬礼,与朋友们草草告别之后,他们一家人就逃跑似的搬到了横滨,还把姓氏都换了。如此令人应接不暇甚至记忆都有些混乱的时期,其实也才不过一个月而已。
痛苦并没有因为换了新环境而消失,阿聪在新学校能够受到大家无条件欢迎的时间,也就只有最开始的一周左右,之后他的周围再次充满了好奇的目光。一定是什么地方漏了消息出来。那些远远地围着他冷眼旁观的同学们,目光中尽是卑劣,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比那些记者还要过分。他一直以为敬介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冰冷的风从两人中间吹过。阿聪已将这些从未对人提起过的秘密和盘托出,而对象竟然是最有可能嘲笑他的人。
“事先声明,我是不会同情你的。”这是敬介听完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他慢慢地站起来,回头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阿聪。
“我的亲生父亲也死了,不过并没有上新闻,就是很普通地死了。”
阿聪倒不觉得惊讶,虽然敬介还什么都没说,但他马上明白过来,他的爸爸也是z.sha的。父亲确实受到了嘲笑。被那些记者,被那些大人,甚至不说别人,就连阿聪自己也笑话过他。敬介所说的“死了只会被人笑话”,他深有感触。
阿聪觉得敬介也一定有过相似的体验,只是对方没有像他一样苦着一张脸。想到这里,阿聪下意识地说道:“喂,以后你能不能叫我阿聪啊。”
敬介愣了一下,继而捧腹大笑,然后他大喊着说道:“那你也叫我敬介吧!”并且好像确认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