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
南雪细长食指扯了扯领口，喝不下粥了。
屋里暖气热，弄的人有些闷，还有些烦躁。
·
和舅舅有些时间没联系了。
“朋友。”
南雪很平静：“我又不喜欢女人。”
那边“哦”了一声，似乎不太信，南雪无语片刻，继续道：“我和她要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
南父默了片刻，又问：“那她有女朋友么？”
南雪低头，轻轻“嗯”了一下。
电话那边顿了下，问：
“你跟小舒，是怎么一回事？”
南雪蹙眉，没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好一会儿，那边才慢吞吞地问：
片刻，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
“喂？”
那边是父亲的声音，带着无奈：
“你问我要你舅舅联系方式做什么。”
——“我去找找，看北京有没有能拜访的老师。”
南雪打开手机，屏幕上是舒予白的留言。天色擦亮，她从被子里钻出来，拉开窗帘，窗外一片白茫茫，几辆车匆匆驶过。
换好衣服，走到客厅，冰箱上贴着舒予白留的便条-
“粥在砂锅里，凉了记得热一下。”-
“青菜洗好了，直接炒就可以。”
事实上，自父母离异后，同母亲以及她那边的亲戚便极少来往。
不是没找过母亲。
可她10岁生日那天，扒在母亲别墅的落地窗，往里看，分明看见她带着另一个孩子玩闹。她亲吻另一个孩子的额头，带着他玩积木，根本看不见站在落地窗悄悄往里看的自己。南雪只能穿着不太合身的小裙子逃离现场。那天她意识到，原来母亲不要自己了。
只
南雪皱眉：“有吧。”
这下对方放心了，含糊道：“她要是缺对象，咱们给介绍。那么熟的朋友了，得看着她过得好。”
一片安静。
过了会儿，南雪嗯了声，问：“舅舅电话呢？”
父亲这才忙不迭地道：“好好好，我给你发来。”
“听人说，小舒喜欢女人？”
南雪微微诧异，不明白父亲是怎么知道的，只想着，有些事情，大抵是瞒不住的。
她迟疑片刻，嗯了声。
那边微微提高了音量，问：
“那你跟她——”
南雪抽一张纸巾，擦擦指尖：“找他有事。”
“什么事？”
“重要的事。”
电话那边静了许久，只有呼吸声。
“应冉是个画画的，你找他，是不是为小舒的事情？”
她的字很好看，写便条也是一丝不苟的。南雪撕下便条，最后一句话写的显眼，娟秀的小楷，落笔却很重-
“你胃不好，不可以不吃早餐哦。”
后面画了一个很可爱的笑脸。
南雪垂眸，唇角很轻微地上扬了一瞬。
粥还温着，南雪拧开小火，看着白粥咕嘟冒泡，清香扑鼻。勺子舀起一口，吹一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