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系鞋带是江暗教的,第一次背古诗是江暗教的,第一次游泳入水,第一次三分投篮,全是他手把手教我的。他自己都是个几岁的小孩子,懵懵懂懂陪着我做这些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早产的事情说过千八百回吧,给我起名叫岁岁还记得原因吧?小时候我经常感冒发烧,一生病就往四十度窜,每次都是江暗抱着我让司机送去医院。他怕我半梦半醒踢被子,怕药输完了来不及叫护士,一守就是在床边几小时一动不动。我体质敏感,磕磕碰碰就容易留疤,流血喊疼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你们一出差就是好多天不在家,人影都见不着一个。好多次晚上打雷下雨,这么大一栋房子,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是他抱着我在被窝里说话安慰,让我别怕。无数次慌张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
“游乐园那次,你把我丢在那儿,是不是也有想过我才八岁,也会惊恐,有没有留下心理阴影。那天江暗找到我把我背回家之后,他陪着我讲了一晚上的故事,跟我说不要哭,哥哥在,你们呢?有没有一瞬间良心不安,自我谴责过?
在意的人了,只有岁岁,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他。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仍然渴望得到你们的祝福。”
他顿了几秒,艰难开口:“我从来没开口求过你们任何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恳请你们把岁岁交给我,我……”
闻岁鼻子一酸,出声打断:“哥,别这样。”
胸口疼得快要炸了,那样锋利骄傲的江暗啊,受那么多苦都从来一声不吭,什么时候这样弯腰低声求过人。
他快步下了楼梯,抓过冰到发凉的手指握紧在手里,很轻地摇了摇头,眼神哀求他别再说下去。
闻仲青抬眸,像是抓到了把柄:“你自己听听,口口声声叫他哥,叫了十几年。所有人都把你们俩当兄弟,你以后是打算挨着跟别人解释没有血缘关系吗?你要跟他在一起,就要一辈子受着别人指指点点,无端揣测,说你乱|伦,胡搞,觉得好听吗?”
“那又怎么样!”闻岁眼眶通红,口不择言地戳着对方的痛点,“别人说什么我都认,行吗?你们以前从来都不愿多分一点时间给我,现在突然开始担心我扛不住流言蜚语,说来说去,不就是怕自己老脸丢尽,败坏名声。”
“闻岁!”闻仲青彻底动了火,手指颤抖得像痉挛,被旁边的谢明之一把按住。
她动了动嘴唇,斟酌言辞:“我知道你对爸爸妈妈怨念很深,但这件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年轻的时候总是容易做错事,你分得清什么是爱情吗?世界上这么多人可以选择,为什么非要逮着一个江暗不放呢?”
闻岁绷着嘴角沉默了几秒,指尖死死地掐着食指,一字一顿:“我来告诉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