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淮不知道
就像有些人造反,为金钱利禄,为香车美人,有些人造反就仅仅是为造反。
他不求任何回报,只为下场快棋,证明自己倾世才学。
前者如乱世枭雄……后者,如西淮。
他存活于世,只为报复,只为谋逆,只为证明“谋士之怒,可覆天下。”
“……嗯?”
西淮笑笑,想他对自己认识还挺准确。
“你知道,每次看见他们谄媚地赠礼内阁,或是说些好听话来讨好人,都觉得自己看见猴子。”
银止川说:“个猴子捧着颗果子,奉送到另个长手长脚猴子面前……”
银止川做个动作,西淮忍不住被他逗得笑起来。
“人生在世,投胎场多不容易。”
。”
银止川怔,说:“在想些乱七八糟事。”
“想……这个世界真没有意思。”
没有让西淮开口再问,银止川主动开口道:“君王,权力,看着无上尊荣,万人羡艳,但也没意思极。所谓国之君,也不过是个狮群中最强壮、最优先能拿到食物人。他负责食物分配……哪些雄狮不好惹,或者有他想得到利益,他就多分些;有些狮子没有利用价值,就被驱赶出去……但是狮群中,总有很多勾心斗角,或者为得到更多利益暂时示弱……这样人,他们不累?”
权力倾轧,利益欲望,这是西淮早已熟知。
西淮说投入,同时也想着自己事。
等会神来时,却发现银止川正侧目看着他。
他蹙眉,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脸,问:“怎,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银止川笑,收回目光,重新看着水中粼粼月影,低声说:“你刚才说话样子真迷人。看得想亲你而已。”
银止川说:“还不知道何时就会死。将时间花在这些谋求功名事上,不浪费时间?石中火,隙中驹,梦中身。短暂如蜉蝣生命里,不如去爱,去见山水,去访故人。”
“嗯。”
西淮说:“你说对。”
“不过……有些人入朝堂,也不完全是为功名。”
顿顿,西淮接着道:“你知道,寒窗苦读,继圣贤之学,有时候也是件挺没意思事情。将才学施展于天下,万里河山都是你棋盘,苍生为棋子,这也是桩快事。”
但是像银止川这样。以“狮群”比喻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很奇异。
“所以,你觉得你是暂且还能被讨好狮子?”
西淮想想,问:“你手上有君王想要筹码,所以他得暂时忍耐你肆意妄为。”
“是啊。”
银止川笑:“如果没有‘濯银之枪’,‘银家有死士十万’这种传说,恐怕沉宴早已经把拉出去砍头百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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